锐胜军白白看了咱们兄弟们笑话!” 这位在张俊之下地位极高的亲信重将就站在自己将旗之下,亲自扬起一杆巨斧,朝着自己身旁亲卫大呼道。 而他那些亲卫自然也会意,有人张弓搭箭,向着溃下来的溃军发箭,喝骂着他们掉头迎战,更多的则是列成紧密的步军战阵,以大斧开路,开始顶上之前已经破碎的阵势! …… 相隔他两里开外,原本对于自己左翼颇有几分不放心的王德王子华见局势稍稍稳住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他的将旗位于中军阵后,更方便观察整个战场,方便调度支援。 顾渊更是极有魄力地将临阵决断的权力交给了这位上一次淮水大战中表现不俗的战将。原本他已经叫人组织好了大约五个指挥的精锐步军,准备前往支撑左翼,让其不至于那么快地崩溃,而现在看来似乎暂时也用不上了…… 他四下看了看,最后实在找不到什么说话的人,只得朝着身后跟着的副将苦笑着说:“田师中这小子,居然肯这么拼命……我还以为他那左翼能顶得住金军一个时辰,便需要咱们去擦屁股了呢!” 那副将原本也是个将门出身的公子哥,靖康以来不知哪根筋错了,非要投军报国,他的父亲与王德多少有些渊源,求到他这里来,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收了。却没想这公子哥倒真有几分本事,跟着自己一场场厮杀下来,如今也算是自己这一军中一号人物,他想的却明显比这厮杀汉王德要更为深沉一些。 “恭喜将主!”这副将一拱手,却是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经此一战,王将主在顾节度和赵殿帅面前可算是出了头了!只要今日这场大战咱们能维持个不剩不败的局面,王将主无论是在官家眼里、殿帅眼中亦或者是顾节度这样的新贵眼里,都将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王德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他虽外表看似粗莽,可对高层这些政争,内心却跟明镜似地。自己之所以一开始便投了赵殿帅,也是想的她好歹是天家血脉,这么选总归是没有错的。自己这一万多锐胜军这一次被当做战场的中流砥柱,那位赵殿帅甚至还颇为慷慨地将她从京东路带回来的精锐甲士全部加强于他,让他背城摆出了这个一万余人的庞大军阵,承担来自女真兵锋的正面压力。 赵璎珞的意思可是再明白不过,可自己又真的能独领一军么? 他王德想到这一层,颇有些困惑地瞥了自己那心思深沉的副将一眼,又摇摇头,像是要将自己从这样漫无目的的思虑之中解脱出来。 “说这些有的没的,先把眼前这一仗打下来再说吧!右翼顾节度的嫡系不卖把子力气,只凭咱们还有城头那些砲石想将金人击退,我看难!” 他心里清楚,解元那支摧偏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可田师中所领天武军却多少有些良莠不齐。 顾渊最开始摆出这样一个强弱不均的阵势,打定主意是做了先破金军一翼的打算,而自己在这战阵上注定应是配角。 只可惜这当面金军似乎比他们战前预估的还要坚韧敢战,即便是在最开始便遭到了这个时代前所未见的凶猛火力打击,他们却依然保持住了自己的阵势——摧偏军的右翼冲击还未发动,又遭到了金人骑兵的袭扰,以至于整个战阵迟迟没有取得突破,战事正不可避免地向着烂战和僵局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