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音轻缓的继续说着“她坐在轮椅上对我笑着,笑得很灿烂,灿烂到连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开心的笑容就好像整个人都从阴霾中活过来了一样”
“看着她笑,我也在笑着,但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那一刻,我的心已经疼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地步我连毁掉这个世界的心都有了”
陈垂着头,捏着拳头“那一晚,老子用被子蒙着头,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我恨不得孤身一人仗剑北上,杀光那些狗东西大不了就是准备一百口棺材,九十九口给他们,一口给我自己留着”
“老头,我是真的不怕死可我不敢去死啊我死了,清舞那丫头怎么办独留于世吗我怕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我宁愿自己强颜欢笑的活,也不想让她哭着疯”陈深深吸了口气,眼眶泛红。
夏正阳没有说话,一脸的沉重与悲凉,重重的拍了拍陈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小六子,你不说,我也懂你说了,更让爷爷心痛苦了你”
“男子汉大丈夫,存于世,当顶天立地”夏正阳重重的说道。
“直到现在,我连我爷爷的坟头都没去过,只能对着他的灵牌絮絮叨叨”陈叹了口气,用力吸了口香烟,道“北上势在必行,我要坐在老头的坟前,陪他喝他最喜欢的烈酒,给他唱他最喜欢的京腔,陪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生孙如此,死又何谓”夏正阳深有感触的说了声“那帮老狐狸,都以为活赢了老班长,殊不知,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没活过他啊”
“矫情”陈抬头瞥了夏正阳一眼,话锋突兀转变,也把这种凝重沉甸甸的气氛给瞬间击溃的丝毫不剩
夏正阳展颜一笑道“偶尔矫情,没什么不好大老爷们也是人,子弹打进胸口老子都可以站着不皱眉头但不代表老子就没有七情六欲”
顿了顿,夏正阳重新坐直了身体,大老爷般的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茶杯。
陈翻了个白眼,乖乖的帮夏正阳续上茶,喝了茶水,夏正阳又道“洪门这盘棋,你走的对也不对不管走到哪一步,要注意提防那几个老狐狸,包括周灵在内”
“这就像是在刀尖上滑行,一不注意,血溅五步那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恐怕很难如你所愿哪怕是你左右了洪门大势。”
夏正阳道“要论玩阴谋,他们都是炉火纯青别为他人做了嫁衣”
听到这话,陈很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老头,这点你放心吧谁要是敢跟我过河拆桥,我就把他脚下的路都给拆了”
“嗯,你心中有数就可以了”夏正阳点点头,又道“说说杭城那边的事情吧你这家伙,现在可谓是四面树敌,有种千仓百孔的意思了”
“需要帮助就开口,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笑你”夏正阳说道。
陈没好气的说道“少来这套,这边说着不会笑,那边我要真敢开口,指定被您给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一顿你的当我上的还不够多”
陈自然知道夏正阳指的是什么事情,那么一帮危险凶悍的瀛国人潜入杭城,不可能逃得开他的耳目,对很多事情,这个老头可是心知肚明的很。
“那边就不需要您老人家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陈眯了眯眼睛,道“迟迟未动,应该是想跟我玩什么大手笔了我等着他们便是这次一定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后面捣鬼作乱瀛国那帮煞笔,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真不嫌弃自己的命太长”
“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对待这帮人,就要做到赶尽杀绝,绝不姑息”夏正阳虎目盛威,散发出让人瑟瑟的凌厉
下午,正当陈在训练血狼小队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洪萱萱的电话。
“怎么这才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有点一见不日如隔三秋的意思”陈一张嘴,指定就蹦不出什么好话来。
“晚上来一趟猩红,有事相商”洪萱萱话语简洁的说道。
还不等陈再跟洪萱萱打几句嘴炮,这娘们就很干脆的把电话挂了,听着忙音,陈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这娘们还真是一天不收拾,气焰就嚣张
晚上,陈带着徐从龙跟莫威迪两个人来到了猩红俱乐部,让他们两自己去玩,陈则是被人带到了洪萱萱的办公室
他赶到这里的时候,洪萱萱跟周鸿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不过,陈的眼神只是在他们的身上轻轻扫过了一下,便落在了洪萱萱后方的一个角落那的眼睛微微凝起,嘴角勾起了一抹讶然的弧度。
在那里,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皮衣皮裤,留着一头毫无观赏性可言的短寸发
她正坐在凳子上,手里玩把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匕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寒冷刺骨,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极阴之气,但那一双眼睛,又特别凌厉
在陈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这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就第一时间把目光注视了过来,如两把利刃一般的锋锐,紧紧的盯在了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