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直至今日,他仍然不能够与那时弱小无助的自己和解。 莉莉安感受到了狐球的低落。 像是触碰到了山体中成片的岩脉,她揉揉狐球暄软的皮毛。 文森特是个有故事的狐狸,而莉莉安察觉出他无言的抗拒。 “给,”从路边的流动摊位上买了两朵棉花糖,莉莉安递给狐球一支,“里面加了腰果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坚果,我猜你会喜欢它?” 既然文森特不想说,莉莉安含着甜丝丝的棉花糖,她也没必要在大街上就急着寻根究底。 就像是那些被暂时遗忘的回忆,当繁星停留在恰当的星轨上,掩埋在心海深处的往事便会奔涌着重现世间。 【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① * 雷克夫人自以为隐晦地打量着面前的佣兵头目。 都说这个男人是泰坦蟒和人族相交而生的混血儿,雷克夫人难掩面上的鄙夷,瞧瞧他粗野的外表! 他的眼睛居然是细线般的蛇瞳,黄澄澄的看上去就瘆人。更不用说他野兽一样的身躯和皮肤上苔藓般的硬质鳞片,雷克夫人故作自然地用羽扇遮住脸,恐怕那些鳞甲上还沾着荆棘上的脏泥! “塞雷洪先生,”雷克夫人强忍着恶心保持礼仪,“听说您带领着艾德蒙境内最出名的佣兵小队,我想请问您,这里有一个‘寻人’的任务您是否愿意接下?” 塞雷洪的眼中快速覆过一层透明的睑膜——这是泰坦蟒的种族特性之一,迅速捕捉讯号,薄薄的睑膜能让他们快速地判断出对面生物的情绪状态。 不出意料的,大部分的厌恶,等分的忌惮和轻蔑,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讨好。原本是不必再用睑膜确认一番的,在危机四伏的任务里战斗多年,佣兵头目早早读出了这位贵妇人动作中的潜台词。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塞雷洪,雷克夫人这样的存在往往十分难缠。 不是体力上的压迫,而是陷入一滩沼泽淤泥般的难缠。除非能够斩草除根,否则,被她盯上的对手大概率会被拖入无止境的针对中不得脱身。 果然,塞雷洪的判断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这个女人叫莉莉安,”雷克夫人拿出一枚镶嵌着肖像的护心镜,“她玩弄了艾伦,我唯一的孩子的感情。” 蛮不讲理地颠倒黑白,这位贵妇在言辞间将莉莉安极尽贬损。按照雷克夫人的叙述,这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落魄女郎,费劲办法想要攀在她挚爱的独子身上攫取地位、名声和财富。 “您说,”雷克夫人擦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我怎么能容忍我的孩子接着被这样的投机者利用!” 任凭眼前的贵妇宣泄,佣兵头目不感兴趣地看向周围的环境。 “您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他在雷克夫人停下的时候开口,“夫人,已经到了买.凶.杀.人的地步,您就是编出成千上万个理由也不能粉饰住自身的狠毒。” 游走在灰色地带,佣兵本身也不在意所谓的正义。 只要有钱;只需有钱。 塞雷洪冷漠地敲击桌面,“名义上是在‘寻人’,但您巴不得让我在找到目标之后立刻将她袭击灭口吧?” 五千镑的佣金,泰坦蟒姿势粗犷地靠在椅背上,这笔钱能让旁波的七口之家以中产阶级的消费水平生活数年。花费这样大的代价,何必还要装模做样地说,“只是想打探一下对方的行踪”。 “雷克夫人,”佣兵头目注视着贵妇身上凝聚出的愤恨,“我喜欢坦诚的客户。” 被说破了心事,雷克夫人的表情瞬间狰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佣兵,她露出非常怨恨的眼神。 怨恨对方干脆利落地扯下她的假面,怨恨即便如此也只能倚靠对方的力量实现刺杀——艾伦和老雷克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尽管他们商议着在旁波和艾德蒙的通商交涉上给兽人使些绊子,但两人却完全没有处置莉莉安的意思。 以至于那个结满蜘蛛网的佩瑞旧宅还依然好端端地待在原地。 艾伦,她的好孩子,雷克夫人恨恨摇头,他过于年轻又过于重情,以为宽宏和退让能感化邪恶,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卑贱的存在永远寄生在雷克的荣耀上吸血。 “好,”将扇柄沉重地击打在护心镜上,雷克夫人咬牙切齿,“五千镑,我要亲眼见到她的头颅。” 一道裂痕从肖像的脖颈处碎开。 * 梦湖,斯威可街区,高档单身公寓,502室。 “好漂亮的舞裙,”莉莉安在穿衣镜前心醉,“我从小就喜欢舞娘们的裙摆,旋转起来像火又像花。还有那些闪闪发亮的彩玻片,反射出的光点配合着叮叮当当的小铃铛,我在梦里都会看到着迷。” 文森特的眼光真好,她仔细欣赏着裙子上的图案,买回来的这套确实比店里其他的都要精细。 而且颜色和款式都超级适合她!莉莉安想起她在更衣室里照到镜子时的震惊,美艳又不低俗,她当场就在自己的手臂和肚皮上流连忘返地摸了几下。 “不愧是狐狸,”她情真意切地侧过身体摆pose,“怪不得那些一见钟情的剧本里永远有一方是狐狸。” 也太让人心动了叭。 嘚瑟地嘤嘤几声,戴着新买回来的厨师帽,狐大厨撕开模具的包装袋并把它们扔到滚烫的沸水里煮。 “你之前没有学过舞蹈吗?”文森特用木勺子搅动锅里的模具,“据说旁波的舞蹈风气很浓厚,听不懂舞曲节拍的人甚至没法参与社交。” 叠好裙子和相配的上衣,莉莉安耸耸肩。 “流行的是华尔兹和芭蕾,”她和莱可恩约好练舞的时间,“这种部落风格浓厚的肚皮舞可不被认为是能上台面的东西
第25章(4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