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怨在弃婴塔碎裂之前带着最后一人撤到安全距离,远远看过去
他还能看到无数的碎婴尸体夹杂在石头中
【死了都要爱】
风险噗嗤一笑
【爱不完了还。】
云雾剥开,好像因为弃婴塔的崩塌,这座孤岛上的怨气一下被冲散
缭绕多年的迷雾被海风吹散开,一下让人明了,只是这茧里的人,为何还是不醒
解雨臣还在梦境里挣扎,他母亲的脸逐渐扭曲,身后的场景变换无数,唯有他眼前这只手,没有挪动半分
这似乎是个决定,只要做出跟现实不一样的选择时,他将会永远留在这里,或许会开启跟现实不一样的人生,或许不用像母亲一样被束缚在解家的深宅大院里
真假难测,他清醒的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现实的,母亲不会让他放弃解家,不会对解家不负责
就算是把他的童真全都葬进去,她也不会让自己说半个不字,他背负,要比这多的多
解语花,名花不解语
二爷给他起这个名字时候,说是
“解语花枝娇朵朵”
他不肯,要换一个,但二爷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一直延承至今。
幼年的解雨臣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会放弃解家,不会走。”
“解家与我,共存亡。”
霎时间
无数黑色的纱布,将他团团围住,黑暗中迷失自己的感觉,让他忘了怎么呼吸
他在黑暗中沉沦,与那些反对的声音升浮,逼他退位,说他一个娘炮,跑来凑什么热闹,太多太多了
他开始反击,这些声音他也就不常听见,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躲在黑布遮掩的房间哭泣,再到可以面无表情的无视,甚至痛下杀手处理掉那些讨人厌的声音
什么时候?
是父亲随着爷爷去了一次古墓再也没有回来时,是母亲病倒逝去时,是他在解家无人依靠时
解家唯一一位适龄的当家人,解连环意外死亡后,家里的大人好像都受了诅咒一般,相继去世
家里的女人吵着闹着要分家,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个大厦将倾,群狼环伺的解家
他好想跟着这些浮萍琐碎飘浮到不知名的荒岛,变成一堆沙土,除了原始的风浪声,什么也听不见。
远处有一道细微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很微弱。
“解雨臣,解雨臣!”
秦怨看着解雨臣的茧身开始变的充盈,这可不是好兆头
【这些东西吸收人的意志力,来充实自己,确实是好东西。】
秦怨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耳朵的位置开了一个小孔
继而继续呼喊他的名字,直到他有反应为止
阳光普照,解雨臣所处的环境炸起一道白光,声音也逐渐清晰
“解雨臣,你再不醒过来,我要找别的夫家了,你自己守寡去!”
开局如雷劈,解雨臣只得让自己努力睁开眼,撕破那层茧皮
秦怨松了口气,用手扒拉着他身上零碎的茧皮
“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麻烦就大了。”
“夫人可是对我不满?”
秦怨撕下他脖子上黏贴的茧皮,撕扯带来的微痛感让他轻嘶了一声
秦怨见人还能开玩笑,阴阳怪气道
“我哪敢对小九爷不满,那可是要被拖下去乱棍打死的,我怎么敢?”
秦怨傲娇的表情,逗解雨臣边笑边咳嗽,秦怨轻轻拍打他的背,帮他舒缓
解雨臣平静了有一会,对上了秦怨的视线
“这东西确实有几分难对付,可以让人看见,最不想看到的。”
解雨臣仰头面朝明日,表情放松
“但我觉得就像人生最后的走马灯,将死之人即将落幕的结局,在观赏一遍”
解雨臣深吸一口空气,嘴角弧度微挑
“还是在阳光底下舒服。”
秦怨有几分了然于心,知道八岁的他如何走到至今,路上多是不易
秦怨侧视他的面容,轻声说
“解雨臣”
解雨臣回视他
“你睁开眼看,过眼一片天明,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我都在。”
情人对视,尽在不言中
风絮摸着下巴一脸猥琐
【翻译过来的意思,不就是如果你想呆的舒服点,可以来找我嘛,小东西还挺会。】
秦怨表情有一丝龟裂,还好风絮发的牢骚,只有他能听见。
解雨臣扫了一圈,笑的轻松
“看来我醒的比他们早。”
秦怨的拍了拍身上的泥灰
“因为你绝对清醒。”
这句话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