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朱燮元平叛成功,浙党无疑会增添一位有分量的京官,因此浙党并没有站出来。 齐党的亓诗教见状,觉得不关自己的事,也没有站出来。 这就导致了,仅凭楚宣昆三党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驳回朱由检的提议。 朱由检眼下,虽然不如完整的东林党,也不如联盟的齐楚浙宣昆五党,但如果这两个联盟分裂,根本就压制不了他。 他有兵,皇兄有名,便是中旨也能畅通无阻。 因此、朱由检对众人道: “朱燮元稳重,由他总督五省并无大碍,杨鹤虽然有才干,却因为丧父而守孝,我朝以忠义仁孝治天下,如何能破坏他人守孝呢?” 朱由检用上了文官的路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三党官员,让他们脸色十分难看。 众人不得已,只能把目光放到了皇帝朱由校身上。 却不想、皇帝此刻看着齐王,眼中十分满意。 “弟弟又成长了不少……” 朱由校十分满意,随后感受臣工的视线,这才开口道: “授朱燮元为都察院佥都御史,总督云南、湖广、四川、贵州、广西五省兵马。” “再派天津总兵孙应元领腾骧、武骧两卫兵马南下,由太仓调粮五万石,拨开拔银七万两,各种物资具配,三日后南下。” “臣汪应蛟领旨……”听到皇帝的话,东林党人的户部尚书汪应蛟当即作揖应下。 紧接着,朱由校又开口道: “命齐王为五省总理,西南事宜权宜相授,不用再叨扰内阁和六部了。” “万岁不可!” “万岁、此举荒谬啊!” “岂能不经过兵部而由亲王总理兵戎?!” 朱由校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所有文臣,只因为这是一种挑战。 这是一种皇帝对兵部权力的挑战,也是对文臣兵权的挑战,更是对文臣治理天下的挑战。 一步退、步步退。 文臣们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先前被裁撤蓟镇是因为当时东林和五党斗争的厉害,无暇顾及。 但眼下要从西南兵事上分一杯羹,这就不可能了。 如果朱由检动了心思,在五省之地留驻兵马,继续扎根,那么文臣的实力又要再度缩水。 只可惜、他们这样的反驳并不被朱由校放在眼里。 眼下的他,有兵、有银子,有粮食,就差官员储备了。 因此、面对文臣们的驳回,朱由校便道:“需要朕下中旨吗?” 说罢、他趁着文臣一愣,对朱由检道:“齐王可敢接中旨?” 朱由检嘴角一挑,面朝众人轻嗤道:“臣弟接旨!” “……” 这一瞬、五党官员和东林党的部分官员纷纷攥紧了手中的笏板,脸色无比阴沉。 再这样满是阴沉的面孔中,只有几人稍微显露出了凝重的担心。 杨涟、左光斗、刘一燝、叶向高、汪应蛟…… 扫视着脸色凝重的众人,朱由校心里大致有了一个主意,因此当即开口道: “前些日子、汪尚书上疏,朕看过了,觉得十分不错,也传给了叶阁老观看,叶阁老也认为可行。” “传朕旨意,减田赋加派四厘,加杂项二厘,盐课一厘,关税一厘!” “万岁圣明(万岁不可)!”一时间、两种声音在朝堂上响起。 浙宣昆三党官员跪下作揖,高唱不可,齐楚与东林三党则是高唱圣明。 看着他们的模样,朱由校心中也乐开了花。 执掌皇权一年有余,他渐渐摸索出了一个办法。 要掩盖一个矛盾点,就要支起另一个矛盾点。 官员既然不同意自家弟弟总理五省平叛兵事,便拉出田赋和杂项这让他们难以承受之痛来内斗。 对兵事,所有人都反对朱由校的想法,那么他就分化文官。 和杂项有关的泛江南三党果然无法接受杂项被加,而和田赋有关的齐楚东林等三党果然全力支持。 他这分化的手段,便是叶向高看了、也不由暗自点头。 不过他微微瞥了一眼四周,果然发现了齐楚浙宣昆等五党的魁首都没有跪下,也没有说什么。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们能不知道皇帝玩的什么手段?想玩分化?中了一次招的众人已经学聪明了。 “万岁!亲王总督兵事,自文皇帝以来,未曾有过……” 朱国祚作揖继续驳回,而官应震、汤宾尹、顾天峻等人也纷纷作揖:“请万岁三思……” 文官们学聪明了,除了刘一燝没有表态,其他五党都反应了过来,于是纷纷站起,不再说赋税革新的事情。 汪应蛟皱眉,知道自己的新法无法实施了。 倒是朱由校、只见他忽的站了起来,随后冷着脸道:“退朝……” 说罢、他只身走进了养心殿,而魏忠贤见状,当即高声唱礼:“退朝~~~~” “这……” 大臣们皱眉四顾,发现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按照以往来说、皇帝这种时候必然会强硬的要求齐王成为五省兵戎总理才是,但眼下怎么直接就翻脸了呢? 不仅仅是他们,便是叶向高和朱由检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 朱由检见状,只能跟进了养心殿,而叶向高则是咳嗽道: “咳咳、五省总督的事情,就定为朱燮元了,兵部八百里加急,先让朱燮元总督兵马,围剿三氏叛军。” “是……”众人一听,叶向高没有支持皇帝,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纷纷作揖应下,随后跟着叶向高退出了乾清宫。 这个时候、朱由检走进了养心殿,皱着眉头看向自家皇兄,却发现自家皇兄居然靠在椅子上,手中处理着奏疏,哪里还有刚才生气时让人心中一紧的模样? “皇兄?”朱由检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弟弟,今天为兄再教你一手,便是土上撒灰再压木……” 朱由校忽的笑着抬头看向自家弟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