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的朱由检,刚刚回到京城,不过吃了一顿饭,随后就手拿内阁和六科下发的圣旨,向着天津赶了过去。 他同时带走的,还有太仓的三万石米。 由此赶了三天路,终于抵达了水军三卫,也终于在上次被自家皇兄截胡后,第一次看到了天津船厂。 从三角淀到海边的运河两侧,满是整齐高大的船坞,这些船坞中,几乎摆满了正在建造的货船,而朱由检站在其中一艘货船上,带着满载的粮食,朝着海口驶去。 “去年来到这里时,运河两岸还是一片荒芜,现在却这么繁华了。” 朱由检眺望着沿着船坞兴起的集市,不由感慨了起来。 “有人就有需求,殿下创造了二十几万民夫和士卒的需求,自然也就有小商小贩来做生意了。” 曹化淳笑着回应,并说道: “当年龙江船厂周围也是这么繁华起来的,不过远不如眼下的天津。” “毕竟龙江船厂的民夫都是服徭役而来,没有什么银钱消费。” “天津船厂的民夫就不同了,每人每日三十文,一个月下来便是九钱银子,舒服的紧。” “你和承恩之前不是还说,不徭役,开支甚大吗?现在倒是支持起我来了。”朱由检闻言打趣道。 “额这……”曹化淳语塞,但随后又苦笑道: “殿下,开支大那是实打实的啊,就眼下来说,天津船厂二十一万四千多民夫,每日就要支出六千四百多两银子,一个月就是十九万二千六百两。” “类似眼下订单多的情况下,船厂最少要连续不断的继续六个月的运转,支出一百二十万两。” “哪怕之后没有了需求,但等七月开始建造军舰,二十六艘军舰,最少也需要四万多民夫帮忙。” “就用工来说,今岁单单船厂,便要支出一百四十多万两。” “也得亏是粮食贩卖的生意不错,才能有些盈利,可若是辽东的粮价什么时候真正平抑了,恐怕到时候皇店的海上贸易,也就只能满足船厂支出了。” 曹化淳和王承恩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和朱由检在一起时,总是接触一些账目,因此对数字十分敏感。 御马监的开支都在他们脑中了,而这点为朱由检省去了不少麻烦。 对此、他也开口道: “对了、眼下银库和粮仓还有多少钱粮?” “二百九十二万四千余两,四百二十万石整。”曹化淳不假思索的回答,顺带解释了一下支出: “眼下上直十六卫军、十二拱卫营,以及山西二十八外拱卫营,还有永平一带为辽东准备了半年的六营兵,一共近二十三万大军,每年军饷三百四十四万两左右,每月二十八万六千三百两。” “奴婢正想问殿下,什么时候把六营新卒调离呢……” 曹化淳心里也苦,那六营新卒如果调往辽东,那就是户部和内帑负责发军饷,但眼下算了算时间,从去年腊月招募满编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月过去了,却依旧没有调动的痕迹。 因此没有办法,他只好趁这个时候开口询问,而朱由检闻言却没有着急回应,而是反问道: “辽西兵马和李如柏还没有动身吗?” “回殿下。”曹化淳回礼道: “原本是定好三月十六出发,但辽镇那边,只有游击将军祖大寿和李宁、李兴三人都愿意跟随李如柏前往固原,朝廷给他们下达的是五月十二动身。” “不过他们只有三营兵马,即便调走也没多大作用。” “并且那朱万良和姜弼却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肯动身,并且麾下有七营兵马。” 七营兵马,也就是两万一千多人…… 朱由检衡量着,随后才开口道: “既然祖大寿他们愿意前往,那么就催促一下李如柏他们,提早前往固原,以免河套部在秋收时叩边。” “至于朱万良他们,我本来打算等孙传庭他们稍微扼制安邦彦他们,再调孙传庭和杨文岳援辽,但现在看来怕是时间不够了。” “辽西的那群家伙不裁撤,收复辽东一事总是让我不安心。” “看来得交代一下满桂和熊廷弼,提前裁撤了。” 说罢、朱由检对曹化淳道: “给皇兄上疏,另外命满桂带大宁三卫的骑兵秘密走边墙外,从榆林口入卢龙县,再调骁骑卫、羽林卫、龙骧卫前往卢龙县,在卢龙县蛮沙口聚集六营新卒后,等我消息。” “六月中旬,我必须要看到满桂裁撤辽西的那群废物!” 朱由检说话很不客气,因为他也没有必要对辽西客气了。 他忍了这群家伙两年,现在终于有实力把他们裁撤了,心里自然要发泄一下怒气。 纸面八万多人,结果只有三四万可战之兵,每年却要吃去一百四五十万两银子的饷银,以及七八十万两的粮秣。 这次正好出兵把他们裁撤,将可用之兵吸纳,不能用的兵马就降为辅兵。 总之明年开春,大明必须要出兵,收复辽东全境! “呜~~~~” 在朱由检想着收复辽东全境的同时,船只也路过了海口,而同时船上的水手也吹响了号角。 海边各个岗哨见状纷纷吹响号角,一直蔓延到海口南部延伸出来的水军三卫船坞。 船坞得到消息,当即大开,而运粮的船只也向着船坞驶去。 海风呼啸、吹得人凉爽惬意,朱由检和曹化淳静静等待,直到一刻钟后海船驶进了船坞。 此刻、船坞军港码头上,水军三卫一万六千八百人站成三个巨大方阵,伴随着朱由检坐船靠岸,其中一名指挥使举起了步铳,对天射击。 “砰!” “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人同声,看来经过多次彩排,已经熟练了。 坐船放下了船梯,随军的骁骑卫骑兵策马从船上走船梯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