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行的看了起来。 “二百万石豆料,两千万束草料,都准备好了,足够军马和挽马、驽马吃食。”曹化淳回应,但又略带惋惜道: “只可惜那大挽马(夏尔马)虽然配种数千匹,但那些马只是几个月的小马驹。” “若是此战能用上他们,拉拽火炮什么的会轻松许多。” “大挽马力气大,体型大,但食欲也大,都差不多的。”朱由检放下了五军都督府的奏疏,打开户部奏疏。 曹化淳见他打开户部奏疏,也连忙继续说道: “入冬以来,北方粮价都涨了不少,基本涨了两成左右,比毕尚书估计的还要高。” 曹化淳说到了毕自严的估计,但实际上是在说毕自严和朱由检的估计。 为了北伐和赈灾,朱由检和毕自严估计北方的粮价会上涨一成,但事实给了他们响亮的一个耳光,北方的粮价上涨了一成到三成不等。 “毕自严怎么说?”朱由检面色平澹,曹化淳连忙回应: “毕尚书想对山东、河西、朵甘、河南这四省雇工,提前在四省进行路基建设,以此来缓解百姓负担。” 提前雇工,提前建设,说白了就是变相的“以工代赈”,只不过山陕之地是不做,百姓就会饿死,而这四省是不做,百姓就得挨饿,但不会死。 雇工的工钱算是给广大农民和底层百姓一份工作,让他们不至于在春种后,秋收前饿肚子。 哪怕只有六个月的工钱,也总比在家挨饿等着要好。 “工价多少?雇工几何?” “每日十五文,每省雇工三十万,工期六个月,预计要发五百万两银子的工价银和材料银。” 朱由检询问,曹化淳回答,并且为了让自家殿下更了解,他还说出了大概要拨发的银子数量。 对此,朱由检想了想今岁的朝廷岁入,有些焦虑: “朝廷的存银足够发吗?” “卖了粮食赈灾山陕后,应该是够的,从今岁……” 曹化淳说着,也给朱由检大致说了一下朝廷的财政情况。 今年的岁入里,三千多万两的现银还在存着,等待正旦节大朝会后发俸禄,但缺口还在。 因此在秋收后,朝廷的田赋米麦和军屯米麦就分别运往了山陕和江南来进行平抑粮价。 那六千多万石米麦,目前已经卖了一半,收上来了一千六百多万两银子,后续应该还能收上来一千五百万两。 第一批已经卖出的粮食银,目前拨给了工部一千万两进行路基建设,存入太仓准备发放俸禄一部分,可调动的还有二百万两左右。 不过等到开春,后续的银子应该能收上来三分之一,但估计都要用在四省的以工代赈上了。 也就是说,算上后续的银子,明年元宵节后,国库的存银会在一千二百万两左右。 这种收支为正的财政情况,已经多年未见了。 一个大旱,让大明本该达到五千万两的岁入,暴跌到三千九百万。 现在大旱只是稍微褪去,即便不算海外,大明本土也达到了收支持平的局面。 算上瀛洲、交趾、旧港、南州、琉球府等地,这才实现了盈利一千二百万两。 曹化淳想到旱情的减退,心里都不免的庆幸。 只是相比起他的乐观,朱由检却是乐观中带着些焦虑的。 他没记错的话,明年旱情会比今年减退的更厉害,甚至无法做到波及山陕两省全境,只能在河套以南、关中以北,宁夏以西、太行以东的范围波及,其余各省皆无大旱,水灾。 上述的这些地方,尤其是在陕西境内的范围,实际上整个陕北已经成了无人区,陕西的人口都聚集在了关中平原和汉中平原,以及河套平原这三块不缺水的平原上。 因此,明年陕西的百姓,总算是摆脱了六年大旱大灾的窘境,至于山西的百姓虽然多,也在受灾范围内,但人数不太可能会超过四百万。 这四百万人,算作一百万家庭,大明只需要以工代赈一百万人就足够。 相比起今年南北四百多万,和前两年七八百万需要养活的家庭相比,明年将是自天启七年以来,大明过过最好的一年。 这是朱由检的乐观所在,也是他选择犁庭扫穴的一个原因。 不过他的焦虑,也是源于灾民。 天启十一年的百姓生活会变好,但天启十二年开始,北方的大旱持续衰减,但南方会再度爆发大旱。 这是第二轮大旱的开始,这次的旱情长达十二年,并且波及南北,另外朱由检也不确定更往后会不会还有大旱。 因为历史上的十二年后一年是崇祯十七年,由于崇祯上吊自缢,李自成败北,满清入关,因此天下动荡,很多文人都没有记载这一年到康熙年间的各种旱情、灾害。 十年的时间里,大旱是就此消失,还是因为战争动荡人口减少,耕地充裕导致百姓不再关心旱情,这都是朱由检需要考虑的因素。 他得做好这十二年的准备,也得做好二十二年的准备。 迁移的事情不能停,犁庭扫穴后开发东北和旧港、南州势在必行。 “明年的移民,除了迁移印度厮当、齐国的诸藩就藩地移民外,其它朝廷内部的移民暂停一下。” 安稳之年移民成本大,饥荒之年移民成本低。 明年大明的财政情况会很好,甚至能在年底达到三千万两的存银,以及铸币厂的九千多万两存银。 但这并不是说大明就能大手大脚的花银子了,相反大明还得收紧财政,除了以工代赈外的所有移民任务都得停下。 火车不能停,因为它将关乎第二轮大旱后的百姓迁移难题。 人口稠密的江南三省一旦爆发旱情导致绝收,那大明可拿不出养活七八千万人的粮食。 这个地方的人口必须迁移,哪怕迁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