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北线无战事(3 / 4)

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3222 字 2023-02-20

抢过了铜锣,快速的鸣金了起来。 “铛铛铛”的鸣金声响起,许多金国健妇都知道这是撤退的军令,于是纷纷连滚带爬的撤退。 这是滑稽的一幕,也是无奈的一幕,屈辱的一幕…… 对于明军来说,这十分滑稽。 对于济尔哈朗等金军将领来说,这十分无奈。 对于金国的男人来说,这十分屈辱。 “彭彭彭——” 战争并不会随着金军的鸣金而结束,轰鸣的火炮和飞射的石弹,以及不断起身射击的明军将士才是战场的真实写照。 原本金军的健妇拉着盾车掩护撤退,还能成功撤退,然而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她们,大多倒在了撤退的道路上。 她们面朝己方的男人们,一个个的栽倒,看的一些金军侧过头去,不忍直视。 只是对于明军来说,即便是健妇,那也是代表了赏银的首级。 子弹不断地射出,四千多健妇就在这样悲哀的局面下,背部中弹,纷纷倒下,仅有三百余人撤退成功。 “哔哔——” 柳卞吹哨,所有神策卫步枪手纷纷停下射击,开始有说有笑的聊天,并熟练的清理纸壳定装弹留在枪膛内的残渣。 “今日只是试探。” 沉朝奉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而柳卞也微微颔首。 两人没有觉得射杀健妇有什么不道德的,因为这是战争,还是灭族之战。 当年努尔哈赤造反屠杀明军都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又何必自作多情?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但是相比较他们,济尔哈朗则是手脚冰凉。 他翻身下马,走到了马前看着战场。 在西山堡阵地前一里的狭窄平原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几乎要把这块地方填满。 鲜血顺着尸体的伤口流出,朝着四周蔓延,遇到一些坑洼处,便汇集成了“水洼”。 济尔哈朗心里生出一种悲凉,尽管他得到了西山堡火力和明军战力的情报,但这情报却是用数千健妇换来的…… “撤军吧……”济尔哈朗不再言语,或者说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他走回战马身边,翻身上马,带着被吓得瑟瑟发抖,以及低着头士气低丧的金军男丁撤退。 他们来时六千余人,撤退时却只剩下了两千多人。 “哔哔!” “打扫战场!” 随着他们渐渐消失,柳卞和几名百户官纷纷吹响木哨,喊着打扫战场的话术,随后走出壕沟,来到了后方火炮阵地开始笑谈。 比起他们,一千七百余名明军士卒走上了战场。 他们打开铁丝网,出现在了躺满尸体的战场上,亲眼看着自己创造的“作品”。 有的人没心没肺,十分兴奋的上去开始收割首级。 对他们来说,健妇的首级就是白花花的赏银,是能让他们家里人过得更好的宝贝。 只是对于一些感性的人来说,近距离观摩这样自己创作的“作品”,让他们有些无从适应。 “朱小王爷,你在这里愣住干嘛?割首级啊!不给家里爹娘寄银子了?” “啊?喔噢噢……这就割,这就割……” 战场上,当朱辅炬被人拍了一巴掌,他转头看到了自家小旗官那张老脸时,立马回过神来,拿着斧头便开始噼砍健妇首级。 只是瞧着那背对着自己,脱了头盔的健妇脖颈,他一时间有些不忍下手。 他并不是什么善人,作为参军三年,并且守在泰宁府的士卒,他砍得北虏首级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只是砍女人的首级,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他是秦王府出了五服的旁系子弟,自齐王收缴藩王田地,分发给宗室后,宗室的日子实际上过得不错。 例如朱辅炬家中三人,便在西安府鹿台县分了一百五十亩田地。 没有分地前,他父母都在给郡王府当佃户,照料着十亩田地,但即便如此,每年依旧入不敷出,他父亲朱存极直到二十三岁才敢生下他,已经算得上是明代的大龄剩男了。 今年的他二十岁,而朱由检分地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他从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赚钱。 虽说家里当时三个人以宗室身份分到手了一百五十亩地,但他们三个人是绝对种不过来的,而请佃户的话,他们又没有钱粮。 加上土地不能贩卖,因此十六岁的朱辅炬便参了军,拿了参军银给家里请人帮忙种地。 这期间他被分配到了泰宁府的神策卫担当一名步铳手,直到两个月前才换装了步枪。 一路走来他没有什么想法和抱怨,甚至觉得很幸福。 比起曾经给郡王府当佃户的日子,眼下的日子十分舒坦。 他父母给他添了两个弟弟,家里一下子成了五个人,而随着陕西的大旱和迁移潮,雇人也越来越难了。 今年年初,他给父亲写信说要打仗后,他也给他回信,希望他平安的同时,也给他寄来了三十二两碎银,想着他在战事结束后,以军人的身份,低价买入一些缴获的耕牛。 这一战结束,他从军三年来积攒的五个月假期可以用了,刚好带着耕牛回家,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三十二两银子虽然多,但缴获的耕牛价格也在十两一头,这点银子顶多买三头。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朱辅炬便想着多杀建虏,多拿首级,战后多拿赏银,买多些耕牛回家,减轻家里的负担。 因此、在他们这一小旗里,他实际上是这一战中,打起仗来最不要命,收割首级最勤快的一个人。 只是到了今日,望着那一颗颗被他砍下来的首级,不知道怎么的,朱辅炬有些迷湖。 这种单纯一边倒的屠杀让朱辅炬在这一刻有些醒悟,他在思考,他们到底是人还是动物? 皇帝、齐王、老奴、黄台吉、曹总兵、柳指挥使…… 他们这群掌权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