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中原弥生与所长谈完扩张收容所一事,又留下一张足以给付扩建计划全部开支的支票,就和那名脸上有雀斑的少年一同离开了。
中原弥生此行只是为了把扩建收容所的资金交给所长,他想尽早返回总部,却在楼梯口被十多个孩子拦住住了。
他们正是在花园里玩耍的那群小孩,叽叽喳喳地聚成一团,把楼梯堵得水泄不通。
“弥生先生!和我们一起吃下午茶吧!”一个头发蜷曲的女孩趴在楼梯扶手上,期待地说。
“您已经好长时间没来啦,吃完茶点再走吧!”脸上有雀斑的少年也附和道,“我今天做了不少纸杯蛋糕呢。”
面对孩子们期盼的目光,中原弥生只好垂下头,又看了一眼腕表。目前是四点半,不算太晚,推迟一点也无所谓。
他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在欢呼声中,和孩子们一起来到一楼的餐厅。
因为场地有限,收容所的餐厅是由礼拜堂改建的,兼备厨房和客厅之用。房间正中央摆着足以容纳三十人的长方形餐桌,靠近阳台的一侧有几张沙发,另一边则是厨房的炉灶。
厨房内,一台烤箱正在运作。纸杯蛋糕、司康饼和曲奇饼干在高温下变成焦糖色,散发出牛奶和鸡蛋液被加热的香甜气味。
中原弥生脱下大衣和钟形帽,将它们挂到衣帽架上,在筑山隼人身旁坐下了。孩子们也模仿他的动作,脱掉沾着草叶的外套,整齐地坐到餐桌旁边。
长雀斑的少年刚摆好餐具,正在中原弥生和筑山隼人的帮助下泡红茶。
这名少年和中原弥生年纪相仿,他是收容所年龄最大的孤儿,负责协助所长照料年幼的孩子。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穿和服的男人,颇为好奇他的身份。中原弥生一向只带筑山隼人来收容所,他从未见过其他部下。更何况,这名男子身上的衣服
但是,中原弥生又迟迟没有介绍这名男子,仿佛当他不存在,让少年更不解了。
走进餐厅后,面具男就独自站在墙边,并不落座,也不和中原弥生交谈,几乎像个隐形人。
少年踌躇片刻,又取出了一套餐具,说:“这位先生,您也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纸杯蛋糕挺美味的。”
面具男没说话,只摆摆手,拒绝了。
他不愿进食,甚至连红茶都没有喝。大家吃茶点的时候,他就独自坐在布艺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斜阳。橙红色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在光线的映衬下,他的发丝显得更加浓黑了。
中原弥生不自觉地瞥了面具男一眼。
他刚才忙着检查货物,现在才注意到,面具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还戴着皮质手套。
现在并没有冷到需要戴手套的程度,此人之所以戴手套,多半是为了避免在黑手党留下指纹。
不仅如此,几个小时以来,这名咒术师滴水未进,从未摘下面具。
真谨慎。
中原
弥生眯起眼睛,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这时,坐在筑山隼人旁边的小男孩突然哇哇大哭,打断了他的沉思。
这个小孩是上个月刚捡回来的,第一次见到中原弥生。
中原弥生有一张漂亮却冷漠的厌世脸,又不爱说话,看起来阴郁至极。实际上,每个小孩初次见到中原弥生时,都以为他在生气,不敢轻易和他亲近,被吓哭的也有不少。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发现中原弥生其实没有发脾气,渐渐敢和他玩闹了。
但这个小孩上个月才被收留,并不了解中原弥生的性格。他想拿中原弥生手边的草莓果酱,却又不敢靠近他,急得直掉眼泪,只好拉扯筑山隼人的衣袖啜泣。
筑山隼人唯独面对中原弥生时会相对细心一点,平时是个粗枝大叶的性格。见小孩突然大哭大闹,他感到不知所措,抽出纸巾替他擦眼泪。
筑山隼人喃喃地问:“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哭了……”
中原弥生猜出了原因,假装不经意地将装满草莓果酱的玻璃罐推过去,又用膝盖碰了碰筑山隼人的大腿,示意他把玻璃罐交给那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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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茶点,筑山隼人就去帮少年清洗餐具了。他发现中原弥生也朝水槽走来,强行把他推到阳台上:“准干部,您在这里等我。”
中原弥生叹了口气,只好倚在阳台旁边,望着夕阳发呆。
废弃教堂面积太小,只能容纳三十多人,他们收留的小孩越来越多,已经不够用了。按照所长的计划,她想在西边的荒地建造宿舍和食堂,教堂则改为课室。
中原弥生看着西边的废墟,默不作声地想象着宿舍兴建完成的场景。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是面具男。他也走进阳台,来到中原弥生旁边。
中原弥生往旁边挪了半步,他并不想和这名行事古怪的咒术师搭话,一直保持沉默。
两天前,中原弥生发现游戏中的一切都真实存在后,察觉到了一个可能影响港口黑手党存亡的重要威胁。
今年初夏,天元就要进化了。
按照天元本人的说法,如果不及时和星浆体同化,她就会进化成另一个层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