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惩罚,苦主不得伸冤,便是爹爹的官声也会受损!” “你去就能审出来了?我跟着三叔溜溜儿审了那孙子一天。这混账东西,东拉西扯满嘴胡沁!一会儿说自己是洛州人,一会儿又说自己是京城人,天上一脚地上一脚,没一句真话!三叔和我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谁说我爹没有办法了?”严恬忽而正色道,“我可不就是我爹的‘办法’!” “咳咳咳咳……”严文宽又被呛了一口,这次咳得更加厉害。 秦主恩赶紧上前替他拍着后背,心里直可怜这严家三叔。今生养出这样的女儿,也不知道今生是来报他不世之恩的,还是来寻万世之仇的。这好一阵歹一阵的。别人家的女儿都是暖人的小棉袄。他家女儿可算得上是熊熊炼人炉…… “就你?”这边严愉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严恬,微露讥诮。 “对!我!”严恬这边却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只要让我审,我就能找出破绽!若不把这个假叶锦贤的真名实姓籍贯过往都查得清清楚楚,此案便是悬案。也终不能送交按察司复审。我想,他也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奸滑抵赖。 “不过看二哥哥这满眼的讥诮,可是不信小妹?难道二哥哥有什么更好的奇招妙计来降服那贼?不如说说,小妹正好请教!” “我……呃,咳……倒是,没有。” “哦……”严恬娥眉一挑,降然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二哥哥说我掺和不了审案,又说这是什么‘男人们的事’。可现如今看来,二哥哥似乎也掺和不了呀!” 呃…… “哈哈哈哈哈哈……”秦主恩先笑为敬,狂捶桌子。 这丫头!她是在暗讽严愉不是个男人? 被暗讽“不是男人”的那位,此刻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缤纷,煞是……难看…… 嘿!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这事儿他还必须掺和到底了! …… 知府衙门的后堂,“叶锦贤”带着沉重的手镣脚镣费力地跪倒在地。对面的两把官帽椅上泰然坐着知府千金和那个满脸胡子的侯府少爷。 一墙之隔的耳房内,严文宽和严愉正皱着眉头紧贴薄壁静听。 让严恬自己审这个“叶锦贤”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可她却坚定地拒绝与父亲同审。 严恬看着堂下的人犯,暗暗沉了沉气。有父亲在身边她终是放不开手脚。既顾忌太多,有些话问不出口,又不能以她为主导。且犯人之前已经历过严文宽的提审,恐其早摸透路数,心中生出防备。 好在秦主恩自告奋勇,严文宽这才敢放下心让严恬来审。 可严愉就此……却更不放心了。 “你的真实名姓是什么?”严恬看着跪在地上的“叶锦贤”轻声问道。 秦主恩和隔壁的严愉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严恬审问犯人毫无气势,恐怕这结果不会尽如人意。 “呵呵呵呵……”“叶锦贤”未等开口先咧嘴呲出一口黄牙,“恬恬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锦贤哥哥呀……” 秦主恩怒火立时窜上三丈高,当即就要暴起,却被严恬一把摁住。 “大哥!”严恬转头用眼神阻止。 秦主恩平日里对着她都是笑呵呵的,虽满脸胡茬,可那桃花眼映衬下的笑脸却总让人莫名觉得又温暖又甜蜜。但如今他面沉似水的阴郁样子却着实吓人。严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秦主恩,暗中也被他小小地吓了一跳。 “大舅哥!”“叶锦贤”一直认为秦主恩是定安侯府的少爷,严恬的堂兄,嘴上便不要命地讨着便宜,“你妹妹舍不得我!” 严恬感觉到自己右手下压制的那个手腕,似乎已经爆起了青筋,在她手心里突突直跳。 她又回头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秦主恩,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认识我?”严恬的声音依旧轻柔,若徐徐清风,在这阴森的刑讯后堂,简直如同仙乐。 “自然认识的!你是我媳妇靳氏的好姐妹,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更何况你还十分仰慕我的才华。” 此话一出,严恬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哦?我从未单独见过叶大少爷,以前更未说过话。叶大少爷是如何知道我仰慕你的才华?” “自然是靳氏告诉我的?” “惠娟在你初到叶家那天告诉你的?” 叶锦贤一顿,随即桀桀怪笑:“恬恬你不用挖坑让我跳。我若说‘是’,大概你就会揪着‘初到叶家’这几个字不放。我回我自己家,怎么能算‘初到’?真是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