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质询(1 / 2)

月儿......月儿......

恍惚间,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姜月觉得自己好似在一片朦胧白雾里跌跌撞撞的走着,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裙,一不留神便绊倒在了地上。

可是,呼唤她名字的这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这样呼唤过自己的名字。

姜月趴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而此时的竹园内,因为姜月的昏迷早已经陷入了另一种混乱之中。平日里寂静的竹园里进进出出的皆是熬药烧火的小厮丫鬟,被顾墨叫来的外伤圣手迟御医在一旁抬手抚脉沉吟了许久。

“若是这箭矢再右偏三指伤了这位姑娘的心脉,只怕是大罗神仙来也无力回天了。”

迟大夫叹了口气:

“实在是棘手,世子,这位姑娘如今伤重昏迷不仅是因为箭矢所伤,老夫见她脉象虚浮实在是思虑过甚所致,如今思虑过重又兼外伤,若是此刻拔出箭矢,只怕血涌不止危在旦夕啊。”

顾墨拧着眉看着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姜月,思虑过甚?

他曾听闻姜月被姜家老太爷亲自教养,自幼便被如珠似玉一般的娇宠着,就连昔年成王的妹妹云阳郡主都不敢跟她抢盛京芙蓉的名号。

怎么不过数年时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忽见姜月的眼角划下一抹晶莹,眸底变得有些深邃起来。

“尽力救治,至于止血之药,昔年曾有人在西域找到了血羯草送到了我这里,拔箭之后便用此物止血吧。”

“世子!”

迟御医的羊角胡微微颤抖:“那.....那可是天下神草......”

“不过是颗草药罢了,我自用得。”说罢,便嘱咐下人前去将血羯草取来。

姜月再度清醒过来已是天光熹微的时候,窗外泛起了朦胧的鱼肚白,肩胛处传来了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她在心底暗道倒霉,早知道这么痛,她肯定不会干什么美救英雄的事情了!

而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顾墨仍穿着昨日的一袭青衣。姜月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世子有无伤到?”

却见顾墨并未曾应答,而是无言的踱步到她的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俯视着她。

“世子?”

姜月有些疑惑不解,顾墨这态度不像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

忽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颈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那力道微微收紧,顾墨的声音才在她头顶幽幽响起:“为什么偷偷跑回竹园,你想干什么?”

那语气冷的仿佛只要她说出一句谎话来,顾墨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立刻掐死在这里。

救他可真是个赔本的买卖啊!

姜月在心底欲哭无泪,却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世子!世子饶命。妾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想要恳求世子垂怜一二。”

姜月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颗颗落在了顾墨的手背上,她红着眼圈看着他可怜的如同暴雨里摇摇欲坠的芙蓉花。

“自祖父去后,肖家便想悔婚,肖礼然不愿在官场上留下个趋炎附势的名声,最终还是娶了我,可却从未对我正眼相待,而太夫人也未将我看作肖家的大夫人,而是看作能够争权夺利的玩物,威逼着将我送到世子的床榻之上。”

姜月说的真情实感,语气凄凉:

“肖礼然负心薄情早就跟他的表妹厮混在了一起,如今更是......想利用我为肖家度过了难关,再以我失贞为由将我休弃!”

说罢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如同失家的小猫一般楚楚可怜。

顾墨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说话不似作伪便将手慢慢放了下来,但脸上仍是冷漠,毕竟这女人表面看起来乖顺,但眸底狡黠如狐,本不过一场皮肉交易,能够如她所愿放了肖家已经算是银货两清,倘若姜氏还不满足,就不要怪他心狠。

姜月见顾墨面色似乎稍稍和缓,便松了口气说道:

“妾......妾既然将初次给了世子,在妾的眼中便已经将世子视作自己的夫君,于妾而言世子就是经天纬地的男人,断非肖礼然这般小人能比。”

她不敢抬眼去看顾墨,知道此人素来多疑,绝非自己几句话就能够取信的人物,于是带着万分小心佯装拭泪。

“你到底要说什么?”

听出顾墨的冷淡于不耐,姜月伏在床上,伤处又溢出了殷弘的鲜血,乌发披散看上去十分可怜。

“有幸侍奉世子是妾的福分,本不该有所求,但妾实在走投无路,折返回来本是舔颜恳求世子收留妾身,却不料正好撞上歹人要害世子,事出紧急没有多想挡了那一箭。”

顾墨暗暗审视着姜月的话,的确,出事后,他曾令手下仔细查探过竹园周边,又调查了姜氏的身世背景,一个身居内院的闺阁女子,嫁入肖家之后也不曾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