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然面对父亲和祖母严厉的目光,有些瑟缩,嗫嗫嚅嚅地把当时的情形说了。
听说他不想丢脸,才不承认那孩子是他的,定远侯秦幕昭骂道:“愚蠢!”
以为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就不丢脸了吗?
未成亲而有了孩子,固然丢脸,可说不是他的,就是被戴绿帽子,那难道不是更丢脸?
而且,都说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秦老夫人忽地道:“好!”
秦幕昭看过去,秦旭然也看过去。
秦老夫人皱纹堆积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道:“旭儿既然已经当众说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就不是他的!沐明远的女儿有婚约在身,却与别的男子有了身孕,这样的女子,我定远侯府岂能要?沐家这样的家风,与我秦家本就不般配。择日退亲吧!”
秦旭然急道:“祖母!”
秦幕昭也有些犹豫。
虽然他觉得沐家这个女儿行止不端,不知自重,要是旭儿娶了做正夫人,以后留下祸端,说不准还会做出让定远侯丢脸的事。
但是,旭儿喜欢,又有了旭儿的孩子,再加上毕竟还是沐明远的女儿,这门亲事还是要的。
有吏部尚书的加成,大皇子那边也更多一份胜算。
但是母亲的话,他也不能无视。
他为难道:“母亲,如今旭儿和沐家的亲事,不仅仅是他的,事关大皇子……”
他这么一说,秦老夫人就懂了,大皇子是她疼爱的外孙,还有望那个位置,能让定远侯府更上一层楼。
但是秦老夫人有些不悦,他的意思儿子竟然不懂?她看秦幕昭一眼,道:“沐明远还能把女儿嫁给谁?”
秦幕昭一怔,继而不由笑道:“原来母亲的意思,并不是……”
现在有了倾云楼那一出,沐家那个女儿的名声已经毁了,京城里谁还会娶她?
秦家去退婚,名正言顺,沐明远定要好言相劝,就算秦家同意不退婚,那沐明远便是欠了秦家的人情。
以后两家的合作,秦家便占着主导地位。
此时的沐府,沐蔓琪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那些难听的传言孔宜佳严密封锁,不让人传到她的耳中,但即使这样,沐蔓琪又不是傻子,想也知道当秦旭然不承认那孩子是她的后,于她会是什么后果。
她一是心伤于旭哥哥竟然在那样的时候抛弃她,二是害怕,害怕秦家怕丢人解除婚约。
发生这样的大事,沐明远和孔宜佳都过来看她。
见沐蔓琪眼睛都哭肿了,孔宜佳心疼地道:“我的宝贝琪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她抱住沐蔓琪,用丝绢给她擦泪,连声哄着。
沐蔓琪难过地道:“娘,我是不是不能嫁给旭哥哥了?”
“谁说的?当然能!”孔宜佳坚定地道。
沐明远沉着脸道:“你老实告诉为父,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今天去早朝,被一双双意味深长的目光洗礼,定远侯秦幕昭平日里和他极是熟捻亲切,却冷冷瞥他一眼,重重一哼,连招呼都没打。
他莫名其妙,下朝后回府的路上,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昨天他的女儿去参加聚会,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还有,琪儿竟然有孕?
那个孩子还不是秦旭然的?
沐蔓琪委屈巴巴地哭道:“是旭哥哥的……”
“那他为什么不承认?”
孔宜佳叹气,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秦世子定是怕丢脸!”
“哼!一个男子,因为怕丢脸就把所有的事情丢给一个女子去承担,算什么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沐明远又心疼又愤怒:“还有,你既有孕,你自己事先不知?怎么会因为摔倒就去找大夫把脉,闹得人尽皆知?”
说到这个,沐蔓琪就像被打开了闸门,尖声叫道:“是沐清瑜,是那个贱婢,是那个贱婢故意害我的!”
孔宜佳脸色顿时变了,道:“什么?你说是那贱婢干的?”
沐蔓琪抽抽噎噎,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孔宜佳脸色顿时变了。
她眼里满是怨毒,转向沐明远,却露出一张哀伤的脸容,哀怨地道:“老爷,念在她是你女儿的份上,这么些年,妾身也不曾短了她吃喝,琪儿有的,她也有。可没想到,她竟没有丝毫感念,还要将琪儿害成这样!”
沐明远脸色阴沉。
孔宜佳继续哭诉:“老爷,琪儿是你我心尖上宠着的孩子,单纯善良,不对人设防,哪里应对得了一个有心之人这么恶毒的算计?都怪我平时对琪儿保护得太好,保护得她不谙世事,遇到别人的算计也不自知。老爷,你要为琪儿做主啊!”
沐明远铁青着脸,以往他对沐清瑜就厌恶居多,看见她,就让他想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