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狱卒在前头喝着小酒,两盏油灯灯光昏暗。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重犯,天牢里犯人不多,越发显得森冷。
若是一两个人,在这环境里还真不敢待着。
幸好他们只守上半夜,一会儿就有人换防。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四个狱卒一怔,不约而同放下酒杯。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他们倒也不是很怕。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能被守卫放进来的人,要么银子给的足,要么身份特殊,狱卒都懂。
他们站起身,只见来人二十余岁,年轻精明,手中提着食盒。看那衣着举止,也不像普通人。
一个狱卒道:“什么人?”
岳西扬扬手中的食盒,道:“探监的!”
“你是什么人?探谁?”
岳西态度极好地道:“今日不是送进来一位皇子?我家主子是梁王殿下,让我带些食物给七皇子!”
四个狱卒对视一眼,原来是来探那位七皇子的,梁王府的人,那也是皇子,还是立了战功回来当上王爷的五皇子,他们听说过。
右边那个是狱卒小头目,他道:“送吃食?例行要检查的!”
岳西道:“请便!”
小头目道:“朱骏!”
一个狱卒拿到灯光下,一层层打开食盒。
一盘红烧肉,一只香熏鸡,一壶酒,一碗白米饭,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那狱卒提着食盒回来,道:“仔细检查过了,里面没有夹带!”
小头目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来!”
楚景弦所在的那间牢室挺深,小头目提着盏马灯,一直往里走,越往前走越阴森。
岳西是上过战场的,看着这阴森森的气氛,都觉得挺不得劲。里面那位,可是一直在京城,养尊处优的七皇子,难怪主子让他来送点吃食。
想想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又黑又冷,这走道之中,都没点盏灯。
只在心里吐槽,岳西不动声色地跟着狱卒往里。
终于,狱卒在一间牢室前停下了。
他将马灯挂在外面木栅的挂钩上。
岳西练武之人,目力甚佳,他一眼就看见那边的干草堆上坐着一个人。
因为没有说什么罪行,狱卒也没敢让他换上囚服。所以他身上还是锦衣华服没有换,但眼神有些木,神色有些呆,坐在那里呆怔怔的一动不动,正是楚景弦。
岳西道:“七殿下!”
楚景弦没动。
直到岳西再叫了两声。
楚景弦才似听入耳中,他抬起头来,木然地朝岳西看了一眼。
岳西转头道:“我能和他说几句话吗?”
小头目拿钥匙打开了门,对岳西道:“尽快!”
他也没有走的意思。
不过,岳西并不在意,他本来只是来送吃食。
他走进去,道:“七殿下,有什么需要我家主子帮忙的吗?”
楚景弦看了他一眼,帮忙?关他进来的是父皇,父皇能把他关进来,就说明他要保的人,在父皇的心里比他重要得多,既然是这样,那父皇怎么可能把他放出来?
除非他松口,但他绝不可能松口。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背负这冤屈,他来!
他木然摇头。
岳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把食盒提过去,道:“主子让我给七殿下送些吃食,七殿下将就用些!”
楚景弦哑声道:“替我多谢五哥!”
岳西把食盒放下,道:“是!七殿下多保重!”
既然七殿下没有提出要帮忙,岳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走出了门,他对狱卒道:“能不能给七殿下加两床褥子?”说着,他递了个硬硬的东西过去。
小头目就着灯光发现是一大锭银子,怕不有十两,忙道:“可以的,可以的!”
岳西道:“七殿下,在下先告退了!”
楚景弦仍然坐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说。
看一眼木木呆呆的楚景弦,岳西也有些不是滋味。
京城的王爷之中,就只有这位七殿下过得姿意潇洒,比三殿下还潇洒。
三殿下是身有残疾,不得不做个闲散王爷,但是七殿下却是真正的自己要做闲散王爷,喝酒赌钱,斗鸡走马,游湖邀月,赏花弄柳,琴棋书画诗酒花!
可惜啊,现在在天牢里的反倒是他。
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得罪了皇上,竟然让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自家主子和他是兄弟,送了这顿饭,也算是全了兄弟之情了。
岳西离开后,得了银子的小头目殷勤地去抱褥子。
就算岳西不给银子,小头目也会去抱褥子的。之前他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