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殿闹鬼,聂爷爷不怕吗?”
聂善听她松了口风,再接再厉地道:“小小姐放心,老奴年轻时候也练过一些拳脚,如今人虽老了,三两个人老奴还对付得了。如果真的是闹鬼,鬼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怕的应该是害人的人!”
聂善对自己一把老骨头还能帮上小小姐的忙,很是高兴,立刻就动身。
沐清瑜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她的身手,聂善自是发现不了。
裴府下人房东面,住着不用当值的下人们,西面,住着的就是裴家庶支的众人。
如今裴家庶支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每天干活,一段时间领一次解药的生活。
现在,他们谁也不会想逃跑的事了,甚至干活也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之前他们还指望着六皇子能“救他们出水火”,但是后来,哪怕他们没出门,消息滞后许多,也知道六皇子犯了大事,皇上亲下圣旨,贬成了庶人。
这指望没有了,沐清瑜这个小魔女这把剑还悬在他们头上,随时可能落下来。
打又打不过,跑又不敢跑,他们只能尽力让自己乖巧一点,更乖巧一点,少受一些解药来迟之苦!
在这样的生活之中,他们后悔啊。
在老家,他们的日子过得多好?虽然后来因为各种事,当初从威武侯府卷跑的银子已经花掉了大半,可那也是当地的富户。
出行有马车,在内有美妾,还有一堆解语花的丫鬟服侍,平时没事跑个青楼,去个赌场,谁不迎前迎后叫他们大爷?
可现在呢?
他们身在京城,却过着奴仆的生活。
看看他们细嫩的手,上面都被水泡布满了。
他们也有工钱,可拿的是三等下人的工钱,工钱少,干活累,在老家当老爷当少爷不香吗?为什么要一时鬼迷心窍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这么一想,免不得就心中有怨。
可是他们的怨气也不敢对裴霁发,更不敢对沐清瑜发。
想到当初游说他们来京城的裴文朗和裴林宣,这怨气就直冲他们去了。
裴文朗裴林宣也很生气,当初说是进京来拿好处,这些人一个个跟苍蝇见了肉似的,急火火地就跟上来了,生怕到时候自己少分一点。
现在倒好,出事了,落难了,一个个怪到他们头上?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于是,以裴文朗裴林宣这边为一派,裴津储裴金海裴大明为一派,时不时的就来个内斗。
他们这些风起云涌,周沉等人当然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才不会去阻止。
让他们狗咬狗去。
之前断腿受伤的人都被送回老家,现在,裴文朗父子五人,裴林宣父子四人,九个人也不算势单力薄。
但裴津储父子六人,裴金海父子五人,裴大明父子三人,却足有十四人。
好在那边的九人全是壮年男子,以前在老家也是因为年长而作威作福惯了,有余威在。而裴津储这边,人数虽多,却有好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们都是过来顶人头争好处的,论气势,还不如裴文朗那边。
两边倒是势均力敌。
他们原本只是私底下的怨气,毕竟每天干活累死累活,一沾床就睡,哪来的精力去想那么多。
现在,威武侯府所有的院子都收拾出来了。
他们的活也相对轻松了些,更何况,干活干多了,人也就没有初初接手时那么累了。
这精力一足,矛盾就激化,有时候还能上演一场全武行当睡前娱乐活动!
今天又是吵闹的一天。
但是,就在剑拔弩张要打架的时候,裴金海十四岁的儿子从外面进来,悄悄声地找到自己老爹,父子两个嘀嘀咕咕。
很快,裴金海就找到裴津储嘀咕,裴津储主动休战,跟裴文朗裴林宣嘀嘀咕咕。
而后,是裴家庶支五兄弟在那里低声商量。
然后,裴大明大声道:“我不同意!”
裴家四兄弟不悦地看着裴大明,裴文朗更是不客气地道:“老十六,你是不是当奴才当上瘾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准备抓住?”
裴大明冷笑:“我当初就不该听你们的。我在老家过的就算没你们这么富足,也有吃有喝有奴有仆,可过来了呢?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会再听你们的!”
裴文朗冷哼道:“你若不是为了好处,你会来?现在装什么无辜?”
裴林宣道:“你也知道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有机会过回以前的日子,你还不乐意,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裴金海也道:“老十六,裴家肯定是出事了,裴霁一整天没见着,连那周沉都没来,世友打探到消息,说是裴霁病了,卧床不起,那小丫头也没办法,要离京去求药去,几天回不来。这几天时间,足够咱们回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