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滞,似要说什么,皇上淡淡地道:“身为人子,该有的孝道还是要有!”
“是!”
楚景弦一走,皇上却气得把桌案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上。
刘公公悄没声息地躬着身子,降低着存在感。
皇上发了一阵脾气,才坐回案前,刘公公立刻递上旁边温好的茶。
茶的温度适中,皇上喝过一口,似乎心中的气才顺了些。
刘公公这才适时地道:“皇上,七殿下差使办得好,怎么您还生气了?”
皇上黑着脸道:“朕是气老大和老四那两个逆子!”
刘公公更不解了,道:“大殿下四殿下慷慨解囊,捐出整整十八万两银子,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他们如此深明大义,也是为皇上分忧。皇上应该高兴才是啊!”
皇上瞪他一眼:“大柱,你知这天下有多少国?”
刘公公道:“这个奴才知道。除了咱们东夏国,还有南齐,西唐,北越。天下四分,不过,还有一些小国小部落,依附四国而生,不足为道!”
皇上脸色仍沉:“去年乌桑国使臣前来,是老四接待的,当时,他从户部总共支了四十七万两银子。乌桑蕞尔小国,来的也仅是使臣,竟要调拨如此多的银两!”
刘公公不敢说话了,这可是国事,他一个太监总管,只有一颗脑袋。
皇上道:“前年南齐使臣前来,老大负责的,他调拨的银两,是整整八十二万两!”
刘公公:“……”
他还是不敢说话,当初这两位皇子调拨银两的时候,也是皇上御笔亲批的。当时皇上并不觉得多,但现在没有对比就没有区别。七皇子同样是接待西唐使臣,只调拨了五万两,便算加上大皇子四皇子的十八万两,也不过二十三万两。
而刚才七殿下还说,这银子还能多出来,等送走使臣后,上交国库。
七殿下这一手,可算是把大殿下四殿下坑了一波。
刘公公斟酌道:“如今西唐使臣刚刚来到,许是还没有到用钱的时候。真正需要花多少还得使臣走了,重新统计才知道!”
这话让皇帝的脸色好了些。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还瞪着刘公公一眼:“你以为朕只是在气银两吗?老七为什么别人不讹诈,偏偏去讹他们两个?”
刘公公故意装傻道:“是不是当时朝堂上,大殿下四殿下也在争这个差使,所以七殿下才会让他们看一下这差使其实没有那么好办。这才把那些小贼扔到离他们府门近一些,让他们知道?”
皇上原本生气,听了这话直接被气笑了。
“你这个老东西,真是什么都不懂!”他哼了一声:“老大和老四看着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就因为这样,就乖乖拿出十八万两银子?”
“那还能是怎么样呢?”刘公公一脸茫然:“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皇上直接道:“那是因为,那些小贼就是老大和老四派出的人!”
“不能吧,这个是亲兄弟,怎么会使这样的绊子?”
皇上又重重哼了一声。
亲兄弟?
他最懂皇家的亲兄弟的相处模式了。
不过他又有些得意。
看吧,老大和老四争得乌眼鸡似的,但他神来一笔,让老七去负责。老七此人,行事没有章法,随心所欲,恣肆无忌,他可不会顾及老大和老四之前的形式风格;也不会顾及老大和老四的兄弟之情;甚至都不管约定俗成的那一套。
他就用自己的办法,打了老大老四一个措手不及,还让他们大大出了一笔银子,省的是国库里的钱。而他们兄弟相争,皇上并不在意。
争吧,儿子大了,野心也大了!一个个都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老七的这个性子,正好拿来当刀。削一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至于老七?
一把刀,不需要有感情,也不会受伤。就算受伤也没什么,工具而已。坏了就换另一把!
他把这把刀打磨锋利,不就是用来做这件事的吗?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在外面探头探脑,刘公公出去后回来。
皇上问道:“什么事?”
刘公公道:“这是看着昭庆宫的小太监,说七殿下并没进昭庆宫,德妃娘娘不想见他,他只在宫门外磕了个头便离开了!”
皇上呵了一声,心情很不错!却还是问刘公公:“他真没去找那沐清瑜?”
刘公公道:“除了那次接风宴,七殿下再无私下和沐氏女见过!”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不过还是让人盯紧点。”皇上淡淡地道:“老七性子随心所欲,虽说有可能是真不喜欢了,但毕竟一年前他如此看重,为了不牵连她宁愿自己去天牢,万一又生了心思呢?不仅沐氏女,老七走得近的女子,都盯着些!”
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