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姑娘已经出门了。
到底是谁家的?
他这个当爹的在这儿呢!
可如果和下人理论,那是损了他这个堂堂一品大员,朝中重臣的脸面。
既然不在沐宅,那他就去漪云楼。
但沐清瑜昨天去了漪云楼,今天也不在。
沐明远这次脸黑得如乌云布满的天空。
还去哪里?他也不知道沐清瑜有哪些地方可去呀。
他气怒地骂道:“不守妇道的东西,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日日不着家,一个女子,连人影子都不见!”
这话黎飞扬不爱听了,他道:“沐大人,我们东家行得端,坐得正,赚的是清白钱,得的也是清白名声。沐大人红口白牙,如此羞辱我们东家,这实在有失您一个朝廷重臣的身份!”
“你大胆!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说话?”
黎飞扬不卑不亢地道:“是沐大人言辞辱及我们东家,我们东家赏我们一口饭吃,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可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因着沐大人位高权重,便不敢出声。匹夫虽无能,也有一腔气血!沐大人这样的身份,总不至于和我等匹夫一般见识吧?”
沐明远一想,和这种人见识的确有失身份,他沉着脸道:“你们东家去哪里了?本官找她有重要的事!”
黎飞扬道:“我们东家很忙,我们若是寻她,去沐宅递个帖子,她当天自有回复。但沐大人您这样的高官,想必也不会遵循这个法子。或者您可以留下帖子,在下替您通报,我们东家若是有时间,自会见您!”
沐明远还哪能等?
他含怒道:“本官是他父亲,父亲要见女儿,还要递帖子不成,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东夏的孝道难道是摆设吗?”
雍儿的事迫在眉睫,他还能继续等吗?
当然,他亲自去南城都司,这件事应该也能解决。
不过,让他一个朝廷一品大员去向一个七品小官低头,听说中间还涉及了外邦使臣,万一不成,他的脸可就算是丢光了。
而给沐清瑜这个贱丫头施压一下,就能让这件事圆满解决,丢脸又不是丢的他的脸,他自然轻而易举的这样选择了。
至于这中间沐清瑜会不会为难,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做到这件事后是不是会有不好的后果?他根本就不考虑。
黎飞扬道:“沐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据我所知,我们东家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仅有一个外祖父还健在!虽然您和我们东家论亲戚,是我们东家高攀,可我们东家自有风骨,想必也不愿去高攀沐大人这样的高门府邸!”
沐明远大怒,他怒目逼视黎飞扬:“本官是他的父亲,天下皆知。你如此信口开河,以为本官不能治你的罪吗?”
黎飞扬拱手道:“沐大人您与在下是云泥之别,在下不过地上的泥尘,可不敢对沐大人的事信口开河。只是,我们东家若是真有父母在世,又岂会一人在外独立户头,而且能得到民政使司的允准?又岂会人欺负后无娘家人撑腰?若沐大人真是我们东家的父亲,这民政使司做事就有些不地道了,这不是在打沐大人的脸吗?”
沐明远:“……”
他万没想到他一个堂堂一品大员,竟会被一个市井小民给挤兑到这个程度。那贱丫头,一身反骨就算了。看她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在为她做事,牙尖齿利,尖酸刻薄。
可他竟无言以对!
他眯了眯眼,扫一眼漪云楼的热闹景象,看这客似云来的样子,就知道每个月赚的银子不会少,而这些原本是他的。
他语气阴沉,暗含警告:“本官就在这里,限你一个时辰之内,让沐清瑜来见本官,不然,本官派人踏平你漪云楼!”
再赚钱的酒楼,不是他的,毁了也不可惜。
“哟,这老匹夫是谁呀?官威这么大?”
黎飞扬还没说话,一个声音吊儿郎当的从门外传来。语气轻浮,声音里带着戏谑嘲弄,还透着股子阴阳怪气。
“大胆!”沐明远还没被人骂过老匹夫,这一下只气得脸色青黑,转头猛喝,“哪来的狂妄小子,竟敢辱骂本官!信不信本官让你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