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远这番话声情并茂,眼神柔和慈爱,好像面对的是他最最疼爱的女儿一般。如果不是他还被沐府管家背在背上,背后也一片血淋淋的显得很是狼狈,想必能打动很多人!
李澄御撇撇嘴,小声地啐道:“老匹夫还真是不要脸!”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
楚景弦抿了抿唇,脚下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向沐清瑜走近了一步。
方照逾站在原地,深觉李澄御说的对极了,这可不就是不要脸吗?不过想想,沐明远这二十板子下去,大概已经是承受的极限了,为了不让他的尊臀再受罪,为了少出一千两银子,沐明远当着众人打打感情牌,也是正常的。
南城都司巴不得此事早点完结,沐明远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从沐清瑜的嘴里说出一句是家事,他这里马上可以收官,然后把这几尊大神给请走,他就可以松口气了。
来的路上,黎飞扬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沐清瑜听,此刻,沐清瑜很是淡定,她问道:“都司大人,民女在回答之前,可否请教都事大人一件事?”
南城都司本想喝斥她不要节外生枝。
是他在问她话,只管回答就是。
但是又怕被李澄御再抢白,而且,沐清瑜这句话问出来,七皇子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显然也是默许的。
察言观色的他道:“请讲!”
沐清瑜道:“一年前,明丞相府发生了一件事,明家大小姐自请出族,从此脱离明家,请问,那位曾经的明家大小姐,还是明丞相的女儿吗?”
“这……”南城都司一怔,他没料到沐清瑜所说的请教一件事,是请教这件事。
明家大小姐自请出族的事闹得极大,毕竟事关大皇子的婚事,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南城都司皱眉道:“自然……不算!”
他是想说父女血缘还在,明家那个大小姐当然还是明丞相的女儿!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这件事是过了皇上那儿的,皇上都说了,明沁雪已经不是明家的女儿了,他有几颗脑袋,敢在皇上盖棺论定的事上说出不同的话来?
“为何不算?”沐清瑜声音平静。
虽然知道她其实并不好奇,甚至都不是为了什么请教,南城都司还是沉声道:“有司记录,户部存档,民政使司处亦有存根,便是明证!且不说父女,便算嫡亲父子,断绝关系,不在族谱,户部记挡,便已再无瓜葛!”
他心中隐隐有些明白沐清瑜为何有此一问。
此刻,他神色甚是复杂,这个漪云楼的少女东家,并不如表面上看来这么遗世独立,柔善可欺。.
沐明远自然也听了出来,他急声道:“瑜儿,咱们的情况和明家父女是不一样的。明家那丫头敬酒不吃,食古不化,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自甘轻贱,沦落为普通民女。你可千万不要跟她学呀!”….沐清瑜没有看他,而是对南城都司道:“既然有司记录,户部存档,便是明证。既然不在族谱,便无瓜葛!民女与那位沐大人之间,也是有司记录,户部存档,民女亦不在其族谱之中。那民女不知道大人传唤民女前来,所为何事?”
南城都司:“……”
是他要传唤的吗?压根不是!
此时他用略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沐明远,看吧,冲动是魔鬼,得意必忘形。天狂要下雨,人狂要招祸啊!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一个晚辈,又要道歉又要赔银子的,这谁受得了啊?
“嗤!”李澄御毫无顾忌的嗤笑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他悠然自得地摇起了他的折扇,晃到沐明远面前:“沐大人,所以说吧,这人啊,不能太自信!本宫十分好奇,你口口声声说这位美人儿东家是你的女儿,父女血缘斩不断。可当初为何你又把她逐出族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沐明远臭着脸一声不出。
自然也无人为李澄御解惑。
李澄御也不觉得尴尬。他又晃到南城都司案前,道:“喂,现在事情不是已经明了了吗?不是判了若非事实,还有十板子吗?难道你要循私?还是你觉得沐大人是朝廷高官,这位美人儿东家只是个民女,所以民女的事不重要?”
南城都司沉着脸,道:“李太子莫要说笑,衙门是公正的地方,本官行事一向按东夏律法,绝无循私之处!”
李澄御道:“那还等什么?行刑啊!”
南城都司又拿眼看向楚景弦,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主要是沐明远已经受了二十大板了,万一把人打死在他这里,他怎么交代?
楚景弦道:“按东夏律法行事便是!”
南城都司无法,只得把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道:“行刑!”
沐明远狠毒地盯着沐清瑜,喝道:“逆女,你是要害死为父吗?”
沐清瑜目光清冷,疏淡冷漠地道:“沐大人,您言重了,您犯的是东夏律法,与我一介民女可没有什么关系。至于逆女二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