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弦与德妃“疏远”,与胡逢新“反目”,与沈殿聪“陌路”。
没错,从一开始,楚景弦就意识到了不对。
首先是粮草的事,扼住的是他和军队的命脉,那是能让他直接因为粮草不继而死在战场上的歹毒设计。
如果不是他谨慎,防到粮草之事上有人做文章,提前做了安排,那一战的结果,不堪设想。
楚景弦回京之后,便立刻将计就计。
德妃处,他回京后更是半月不入宫中拜见,好在他之前已经派人和胡逢新透过气,胡夫人借着命妇入宫拜见的机会,向德妃透露了一二。
所以在人前,楚景弦不再是以前的孝顺皇子,德妃亦是宫中被养子怨恨反目的宫妃。沈殿聪和胡逢新不再是七皇子宫外的外家势力,而是断亲为仇的政敌!
那时候,他只以为是大皇子或是四皇子不愿他携战功归来,才故意使坏。
但后来,当皇上想把他当成一把刀时,他便觉得不对,引出的幕后之人,竟是皇上。
楚景弦的心中便彻底失望了。
他这个父皇啊,惯会算计人心,他们这些个皇子,一个都没有逃过。一个又一个,犹如猫狗一般在玩弄。
他定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想放开就放开,想收手就收手!中这世上的事,哪能真的如此面面俱到?
刀若拿得不好,有时也会自伤,他这位好父皇,这么爱玩弄人心,手中的刀握得有点多了。
沈殿聪又道:“今日九皇子上朝听政,表面看来极是正常,毕竟他已经十六岁了。但是,选在这样的时候,其意便太过明显了些!”
胡逢新喝了口茶,道:“咱们这位圣上啊,是把大家都当了傻子。”
沈殿聪笑:“身在局中人,不知局中事!焉知有一天,你我不在局中?”
胡逢新便不说话了,现在他笑局中人,也许他一样在局中呢。
楚景弦道:“这些日子应该有动作,外公,舅舅,咱们只作壁上观,那些事,牵扯不到我们,如今形势混乱,保全自身才是最要紧的!”
沈殿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殿下,那个位置,你争是不争?”
胡逢新的脸色也肃然起来,两双眼睛都看着楚景弦。
楚景弦轻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争或不争,这不是最重要的。只要那个位置不落在残暴狠戾的人手中,我亦愿意尽心辅佐。舅舅,外公,你们知我,从小我就不喜欢那些算计人心的事!”
沈殿聪也叹气,道:“你母妃亦不希望你卷进去,她只希望你能活得轻松快乐!”
胡逢新道:“可你的身份在这里,有时候你若不争,有人逼着你去争,便是生与死。你想清楚!”
楚景弦淡淡一笑:“舅舅,我虽不争,但自保之力还是有的!”他眼里有了几分凌锐,“那个位置,我未必争得上,但是破坏之力,也是有一些的!”
胡逢新笑着摇头:“你呀,少年无畏!不管你争是不争,准备工作还是要做一些的,万一哪天你改变主意,不至于叫我们措手不及!”
楚景弦正色道:“外公,舅舅,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注意自身安全,大皇子四皇子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都快要疯了。狗急跳墙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做出来。如今入局不是明智的选择,我已入局,你们暂时与我撇清关系,观望就行!”
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愤懑之意:“南齐大军压境,东境情形如此严峻,可他们的人,还要对东境守将动手,却仅只是为了党争,为了他们想要争的那个位置,那般的疯狂,却丝毫没有想过东境的百姓!”
沈殿聪和胡逢新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来自内部的刺杀,结合朝堂上前段时间的形势,十有八九便是自己人所为。
如果魏羌恒没死,他领军才能虽不算高,却善守,东夏又岂会连失数城,打得这般被动?
临阵暗杀己方大将,这和通敌卖国没有什么区别!
但更让人失望的,应该是那个皇上。
孔熹也好,楚昕元也好,还有楚景弦,这些都是曾带过兵,有经验,有威望的人,且他们的身份,到军中本就是一种震奋,如今形势不明,也许失去的不仅止五城,派个这样的将领领兵出征,一举收伏失地,难道不是上上之选吗?
可皇上却在猜忌与犹疑之中,选了一个不论身份和威望都要差上许多的兵部侍郎。
那边的形势,着实让人忧心。
沈殿聪道:“大皇子完了!皇上为了九皇子,也算是煞费苦心!”
胡逢新道:“我怎么觉得,四皇子才是要完了?沈伯父,皇上应该会徐徐图之,如今四皇子那边失了魏羌恒,就算皇上不出手,大皇子那边也会痛打落水狗的!”
楚景弦轻嘲:“父皇为老九筹谋那么久,不只是大皇兄四皇兄,我们大概也都是父皇在考虑要除掉的对象!”
胡逢新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