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吞了,又磨蹭着不肯签。
这不仅是以裴漪这边的立场写的,在其中,更是把沐明远的丑恶嘴脸给揭得清楚明白。
虽都是事实,但沐明远早年极力掩盖之事,又岂肯承认。
只是此时,皇上龙威之下,他不敢反抗,虽是签下,却认为是奇耻大辱,一心等着大皇子他日登基之后,自要将这和离书给取回,再写上一封让他解气的休书替代。
皇上哈哈大笑道:“桑榆郡主,你这遣词用句,大开大阖,酣畅淋漓,甚是痛快!看不出,你一小小女子,一封短短和离书,竟然能写出这番吞吐风云之感,倒颇有几分才华!”
“谢皇上夸奖!”
沐明远气得七窍生烟,皇上竟然说酣畅淋漓?竟然说痛快?
皇上这是故意在为沐清瑜撑腰吧?
皇上说完,对安公公道:“印来!”
安公公一怔,众臣也是一怔。
印?
皇上是要盖印?
这份和离书虽很正式,但只有沐明远一人画押,到底还是有所欠缺的。但若是盖上皇上的印章,那就不一样了。
那就等于再无任何可以改变的可能,甚至以后大皇子当了皇帝,也不能把他爹亲自盖印之事推翻,不然,就是不孝!
当然,这么件小事,不管是哪位皇子上位,都不会去在意。
安公公奉上皇上的私章,说是私章,也是皇上平常处理事务可替用的印章,没有玉玺正式,但人人一看此印,便知是皇上认同。
盖完印,皇上甚是满意,他还举起欣赏了一番,而后,看一眼堂下众臣:“刚才朕说过,你们都是见证是吧?来来来,既然是见证,那也留个名!”
众臣:“……”
就离谱!
但皇上之命,不敢不从。
沐明远整个人都麻了。
大皇子忍不住道:“父皇,不过一个臣子的和离书,若是让诸位大人留下名讳,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也有折辱诸位大人之嫌!”
定远侯:“……”
就很无语,大皇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他这番话说得倒也没错,但是君心似海没听过吗?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这和当面打皇上脸有什么区别?就差说皇上拿一个普通臣子的一件家事折辱重臣了。
就算这是事实,你这么一说,皇上能觉得自己错了吗?既然没错,那错的就只能是别人了。
皇上道:“嗯?”目光又扫过堂下,“诸位爱卿,如此有趣之事,朕以为众位爱卿也会觉得好玩,原来竟是折辱么?”
皇上这话一说,众臣还能怎么说?明崇峻含笑道:“皇上说的对,此事虽是沐大人家事,但也算是百年难得一遇,前无古人,想必后也很少有来者!所以,这般离奇又有趣,好玩又新鲜的事,臣能同皇上共同见证,与有荣焉!”
说着,他便先接过了,拿过笔,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连丞相大人都签了名,那还有什么签不得的,于是,另几人也都道:“的确,此事难得一遇,说不准以后会成为逸闻趣事,我等见证之人,岂能不留名!”于是,一个个的都很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定国公几人,签得同样爽快。
毕竟,大皇子要阻止的,身为四皇子一党,他们就会反着来。大皇子越不愿,他们越高兴地去做!
就连定远侯,也签下了名字。
如此,原本还有少半空白的纸张上,这次真是满满当当了。
刘公公心想,这一份和离书,不说价值万金,也价值千金了。不,有皇上的龙印在呢,分明就是价值万金!
皇上神色很是松快,看得出心情不错:“大柱啊,你将这份和离书,送去民政使司吧,记得让他们仔细俵好,挂在门外七日,也让百姓看看,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奇事儿!”
众人更不出声了,皇上说得随意,可他是皇上,这话就等于圣旨。
沐明远“噗”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倒了下去。
皇上皱眉,看一眼旁边:“嗯?”
刘公公最明白皇上心意,见此急忙道:“沐大人这是何事想不开?圣上在此,竟然做出这等有失体统之事!污血冲撞圣上,这可是大罪呀!”
大皇子抬头一看,父皇的脸色果然沉得很,与刚才说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下他也不敢再求情了,今天已经为沐明远说过话,再求情,表现得太过明显。不妥!
反倒是四皇子道:“父皇,这沐大人也是一时急火攻心,想必也不是有意的!”
若真的将这份和离书展示七天,那是把他的脸放在地上摩擦再摩擦,他一时急火攻心也是有的。
胡逢新摇摇头,道:“沐大人这承受能力,太差了些。不就是一份和离书吗!”
众臣:“……”
说得多轻巧,这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