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拐,把所有人都拐懵了。
方向怎么不对呢?
难道,圣上给了大体面,赐婚的圣旨都要绕城一周,叫全城老百姓都知道这等大喜事?
如此盛况,以前并非没有,但多数都是前头将领打了胜仗、给京中女眷们封赏,为了提振士气,自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可赐婚能有此待遇的,真不多。
宁安郡主得宠,那是郡主。
安逸伯府何德何能?
伯爷早上在御书房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马屁都要把马脚拍断了吧?
看不出来啊,安逸伯浓眉大眼,凶神恶煞,竟然是个马屁高手!
赐婚如此,真等成亲之时,迎亲队伍绕一周还够吗?
羡慕的,眼红的,难以置信的,千步廊里五味杂陈。
有小吏激动些,赶上了队伍最后头抬着箱笼的内侍,匆匆道:“要绕城一圈吧,太辛苦了。”
“不绕啊,”那内侍奇道,“曹公公没有交代要绕。”
这下轮到小吏不解了:“安逸伯府不是在城东吗?”
“对啊,”内侍点头,“可曹公公说是去辅国公府,那不就在城西吗?”
小吏:……
很久,小吏没有回过神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茬了,怎么好端端冒出来辅国公府?
赐婚和辅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可人家队伍脚步有序往前行,他也不好继续追着问,便调转头来往回走。
刚进千步廊,他就被人围了起来。
有官员见他一副丈二和尚模样,怪道:“你问出什么来了?怎么这样的表情?”
小吏茫然答道:“说是去辅国公府,不是安逸伯府与诚意伯府结亲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
浪花涛涛,扑上堤岸,把这些站在堤上的人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
劲头太大了,一时间都有些怔了。
反倒是那小吏,后知后觉起来,一手作拳一手掌,重重一碰:“哎呀明白了!是诚意伯府与辅国公府要结亲。”
诚意伯府那儿,慈宁宫那么重视,肯定是郡主错不了。
辅国公府嘛,上上下下就一个主子——国公爷本人。
圣上是给宁安郡主与辅国公指婚!
“那安逸伯他是……”
诚意伯府,他亲自去、他家夫人也去,御书房,安逸伯一下朝又去了。
跟他没关系,他掺和在里头做什么?
辅国公又不是他的孙儿!
把他们这么多人,全给带偏了!
“虽说老国公爷不在了,”有人嘀咕着,“国公爷的生身父亲不是……”
这么一来,就没人不想到刘靖刘大人了。
辅国公商议婚事,越过刘大人,似乎有些不合适,但圣上都下旨了,明显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圣上都点头的事儿,他们在这儿发表什么高见?
赏赐队伍那么长,圣上的满意与高兴全展现出来了。
谁在这时候挑三拣四,那不是给圣上泼冷水吗?
吃饱了撑着。
闲得慌的御史都不干这等没头没脑的事!
还好,鸿胪寺衙门不在千步廊最中心的这条大道上,而在东侧些,大门对着兵部街,与这儿还搁着户部衙门。
要不然,在人家刘大人的地盘门口说这些,怪尴尬的。
不过,抬眼一看,还是有几位鸿胪寺的官员来看热闹了。
多多少少的,得给刘大人找补两句吧。
“刘大人不是刚忙好刘公子的事吗?”
“年底了,衙门本就忙碌,又要与云阳伯府商量事儿,刘大人分身乏术。”
“国公爷与郡主议亲,那是顶顶大事,半点儿马虎不得,刘大人忙不过来,圣上交由安逸伯也很正常嘛。”
“安逸伯一板一眼的,办事牢靠!与老国公爷又是至交。”
如此一言一语接着,倒是把刘靖没有参与其中的台阶给搭起来了。
虽然质朴,但不至于一脚踩塌了。
偏有愣头青,稀里糊涂搭话:“可刘大人之前不是说,他那儿子对郡主一见钟情吗?”
话音一落,寒风瑟瑟。
这叫什么?
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千步廊里竟然还有这等不会察言观色的?
虽然大伙儿心里都很好奇,都记着那句话,但那是大庭广众、喜事迎头之下能说的?
都得躲到一旁去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
“我就说呢,安逸伯看着身强体壮的,前几天下朝怎么就擦鼻子,之后看着也没有受寒,原来如此。”
“也对,有些话伯爷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