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迅一见钱浒那灰头土脸的样子,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这绝对不是事成该有的模样。
可要说失手……
刘迅想不到任何失手的可能。
莫非,是那女子不合太子殿下的心意?
不够身娇体软?不会伺候人?
哎呀殿下真是的,又不是多么你情我愿的事情,还指望人家姑娘多么乖巧吗?
不过,退一步说,殿下何等金贵出身,从来都只有身边人讨好他。
一直被人捧着,可能一时之间真就体会不到那等带着蛮力的奇妙滋味。
刘迅一面想着,一面左右看了看。
太子殿下不在院子里。
刘迅赶紧上前一步,在钱浒身边蹲下身子:“小哥啊,你犯了什么错才被殿下罚跪?”
钱浒瞪了刘迅一眼。
明知故问!
好像也不对。
一如他自己没有想到殿下会反对、生气,刘公子可能也没有想到。
说到底,都是耿保元失手惹的祸。
钱浒忙不迭、长话短说,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刘迅听得目瞪口呆。
耿保元去踩点,把人踩没了?
不可能吧?
还来不及再多细想,得了内侍传话的李邵背着手、黑着脸从正殿里走了出来。
“刘迅。”他咬牙切齿着。
刘迅抬头看去,对上李邵那张气汹汹的脸。
他是站起身行礼呢?
还是就着下蹲的动作、干脆跪上一礼?
就这么一个犹豫的当口,黑色鞋底迎面而来。
李邵一脚踹在了刘迅的肩膀上。
刘迅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愕然看着李邵。
边上,钱浒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他不久前才挨了两脚,别看殿下拳脚功夫一般,踹人力气真大。
他一个习武的侍卫都骨头痛,刘迅那种书生,怕是肉都发青发紫了。
居高临下,李邵看着刘迅,问道:“你跟他们两个替什么法安寺、什么相像的?”
刘迅捂着肩膀,痛得一连吸了好几口冷气。
没想到,殿下竟然这么生气!
这怎么与父亲说的不一样?
殿下不止没有高看他一眼,反而一副要拿他出气的样子。
李邵又骂道:“绑人,亏你们想得出来!你别不是和徐简关系很不错,替他给我挖坑吧?”
额头上冷汗直冒,刘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据理力争。
幸好父亲有先见之明,才不至于惹火烧身。
他要把自己摘出去。
至于那什么徐简不徐简的,不是现在的重点了。
否则,彻底得罪了殿下,以后这条路走不通了……
顾不上肩膀疼痛,刘迅跪好了,道:“殿下,我那日确实说过法安寺,我曾在寺中险些认错人、闹笑话。这话是有哪里不合适吗?”
李邵愣了下:“你没有让他们绑人?”
“绑人?”刘迅连连摆手,脑子飞快地把那日刘靖的说辞搬了出来,“那是砍头的买卖,我哪里敢!殿下,您问问钱侍卫,我可说过一句绑人抢人的话?”
李邵看向钱浒。
钱浒回忆了一下。
刘公子确实没有说过,都是他和耿保元自以为是地揣度了殿下的心意……
他也没有诬赖人,老老实实这么说了。
李邵一听,又看了刘迅几眼。
都是别人自作主张,这么想来,这刘迅也是个倒霉蛋?
李邵大清早起来当了一回倒霉蛋,一肚子气还鼓囊着,这会儿弄清楚了刘迅在其中的处境,不由地,稍稍舒坦了一些。
刘迅看出李邵火气缓和了些,略松了一口气,往前爬了两步,提议道:“殿下,眼下还是寻那耿保元要紧。我与钱侍卫一块去法安寺里打听打听?”
李邵看了眼刘迅肩膀上的脚印,绷着下颚,淡淡哼了一声。
他是不会为自己刚才踹刘迅的那一脚赔礼的。
答应刘迅的建议,已经是给他脸了。
目送李邵回大殿里,刘迅和钱浒才爬起身来。
一个肩膀痛得满头大汗,一个两腿麻得挪不开步子。
这会儿谁也别嫌弃谁。
互相支撑着缓了缓,才一块往宫外走。
直到上了马车,一路出城往法安寺去,刘迅才慢慢缓过一口气来。
钱浒也缓过来了,这一回没有长话短说,把先前两人怎么商量的、自己又是如何退出的,都一一告知刘迅。
刘迅听得直摇头。
这两人确实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也揣度了殿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