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没看出来吧!”大胡子一脸诧异,“远的不说,你看看这群女人里,哪个有你媳妇这般任劳任怨的?”
由于是朝廷重犯,这一路他没少留意谢家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谢慕白夫妇。
原以为这位尊贵的世子要吃尽苦头,怎知他竟比自己这个官差过的还要滋润。
这一路上,也唯有他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凑巧,身边一妇人正叉着腰破口大骂。
她抱怨自家男人不中用,婚后福还没享到就被连累流放至蛮荒之地。
谢慕白听了,心微微一动。
没错,那丑女对他真的没话说。
即便他身无分文,双腿也不能动,可她还是把他照顾的无微不尽,并没有半句怨言。
所谓的护她一世周全,莫非是想和他共渡余生?
而之前提的和离,估计也只是些气话。
如果不是深爱,那丑女根本没必要如此尽心尽力的。
想到这儿,谢慕白不由的心生感激。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爱上她。
他清楚地知道,感激和爱是不一样的。
刀疤脸怕大胡子累着,没一会儿便过来接替。
路虽然难走,可一行人还是在中午最热时赶到了前边的村子。
村子里并没有驿栈,他们只能在村口的破庙里歇脚。
由于长年无人居住,庙里虽然脏乱了点,可倒也凉爽。
有胡大海在,午饭时沈婉和谢慕白便分到了不花钱的大烧饼。
孙氏手里有钱,自然也买了烧饼。
眼见着他们都有了烧饼,谢慕容气的脸都白了。
虽恨的咬牙切齿,可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啃手里的窝窝头。
再不吃的话,就连这窝窝头怕是也剩不下了。
沈婉借来官差的小锅,将采来的霍香等药草熬成汤,分给了谢慕白和胡大海。
天气这么热,万一中暑了可就不好了。
“妹子,我这病……还有的治吗?”胡大海端着碗,有些迟疑的向她看去。
对于这病,他原本已放弃了希望。
可自从听了老大夫的话后,他那颗如死水般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或许,眼前这个丑女会有办法的。
沈婉问:“你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胡大海皱了皱眉头,“押送犯人时出了点意外,伤到了头部,然后就落下这个病根。”
“这几年来,钱倒花了不少,可效果却不怎么好。”
沈婉微微点头:“十足的把握我也没有。”
“不过有空我给你开个方子,只要按时服药,这病基本不会再犯。”
“那就全拜托妹子了。”胡大海一听,感激地说,“如果这病能侥幸治好,那我这条命就都是你的了!”
胡大海是个粗人,心思单纯的很。
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书中曾提过,胡母过世时,胡大海穷的没钱安葬,路过的三皇子见状便给了十两银子,从此他便对男主死心踏地。
如今沈婉对胡大海有恩,他自然也不会怠慢于她。
见他们聊的那么热闹,周姨娘等气的连手里的大饼都觉得不香了。
胡大海病情刚稳定,不能太过劳累,所以他和手下几个弟兄商量了一下,在这破庙暂且住下,第二天一早再上路。
一听可以休息,一众犯人们高兴的差点欢呼起来。
走了这两天,他们腿都快累断了,脚上也都磨出了血泡,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李氏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如今还得经常帮两个嫂子抱孩子,那双小脚更是惨不忍睹。
趁人不注意,便悄悄来到庙外的老槐树下。
她脱下脏兮兮的鞋袜,强忍着疼痛,用细蔑将脚上的血泡一点点捅破。
沈婉看了,悄悄走了过去。
她递过一小包药粉,压低声音说:“敷上这个好的快。”
对于这丑女的善意,李氏有些意外。
“可是……我们已经分家了。”她并没有接过,有些不自然地说。
沈婉笑道:“分家了又如何?”
“拿着吧,不过不许给那些人用。”
当初周姨娘等提出分家时,也唯有李氏说过一句关心他们的话。
仅凭这句话,沈婉就不会不管。
李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包药粉:“你不用吗?”
“我在军营时习惯了,没事儿。”沈婉淡淡地说,“你快敷药吧,以后走路时最好用布垫在鞋底。”
李氏刚想道谢,却见那丑女已经离去。
破庙大门敞开着,正倚墙休息的谢慕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