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知道啊,我听别人提了一句,就想着问问,听说他给弄到劳改农场去了。”呸,差点就说漏了嘴,之前林立钟也没有提她套了对方麻袋的事情,何丰安那边也是没有提过。
“你从哪里知道的?”谢仁有些纳闷儿,现在这消息传的这么快的吗?他们三个才把人给收拾了有一个星期?就已经传到靠山村去了?
“火车站有个叫马志友的人,你认识吗?”今天早上何丰安太忙了,张建国他们把火卸完,双方清点过后,就交接了,何丰安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有啥事情,就没有多待,所以,林立钟也没有来的及跟对方打听这个人。
“你认识老马?”
“你认识他?”
“认识,不仅我认识,老何跟那人还是同事,也是兄弟,前天他们还来我这儿,一起喝酒来着。”谢仁对林立钟已经是非常信任了,“你怎么知道的老马呀?”
“老马有个侄女叫马香秀的,现在就在我们村蹲点呢,是香秀告诉我的。”
“这么巧?”谢仁一听马香秀的名字就觉得有些巧合,这前两天才给这姑娘出了气。
“巧?”谢仁这话说的声音低了些,但是林立钟还是听见了,谢仁认识马志友,也知道马香秀,还跟何丰安相熟,汪有德偏偏又是在偷了他们的货之后,不多久就被送到了劳改农场,这里要是没点啥猫腻,就奇怪了。
“啊,是啊,就是有点巧了不是。”谢仁也不否认但就是没有详细往下说的想法。
“谢大厨,你说这汪有德到底是得罪谁了,怎么就给送进去了呢?”
“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这么不讲规矩的人,谁能看顺眼啊,这人进去,一点都不稀奇。”谢仁漫不经心地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
“啧啧,还真是哈。”林立钟现在反倒是更加笃定了,这事儿八成就是他们干的,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林立钟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毛病,谁还没个秘密不是。
“对了,那姑娘在你们村咋样,有没有不适应啥的。”
“挺好的,她被安排到了我这一组,每天都是我带着的,人挺好的,能吃苦,也很能干。”
“那挺好,这姑娘的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之前人也受了委屈,立钟啊,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了,以后你就多照应着些。”谢仁也不好把马香秀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虽然林立钟这姑娘的人品很靠谱,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不好开口。
“嗯,放心吧,”
跟谢仁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林立钟就离开了,反正也打听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林立钟又去了火车站后面的居民区,自从上次被汪有德背后截胡之后,她就留意过这边好长一段时间,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天跟汪有德一起合作的人是黄陂。
所以,再次从黑市看到黄陂之后,林立钟就找上了他。
这人林立钟也事先打听过,黄陂这人啥等能倒腾,啥也不长久,但是有一点,他信誉挺好的,嘴也很严。
啥都能倒腾倒是不奇怪,毕竟那些跟他打交道的人,是啥都扒的,碰上啥是啥,至于信誉,这个要等到打交道之后才能知道。
于是林立钟,连续一星期都往早市上去找黄陂,这小子还真是固定,每天都到,但是只待一个小时,时间一过,甭管手里有多少东西,直接收摊。
林立钟逮着机会跟对方合作了几次,每次都是粮食,细粮,大米白面,甭管量大量小,对方从来没打听过,也从没向别人透露过,这倒是名不虚传。
打过几次交道,林立钟觉得也是时候跟对方打听一下消息了。
林立钟在居民区晃悠了一会儿,遇到了两位居委会的大妈之后,总算是找到了黄陂家里。
敲门之后,回应的是一个女同志的声音,听着还挺年轻,林立钟以为是黄陂的媳妇,但是打开门看到人之后,她就知道了,这人应该是黄陂的姐姐或者妹妹。
“呀,你谁呀?”黄梅本来以为是隔壁家的小媳妇呢,前天她托这人帮着给闺女裁剪了两身衣服,布料就是黄陂捣鼓回来的,很鲜艳的红色条绒的,老厚实了,本来她想着给自己做件外褂的,但是不够长,只好给闺女做了。结果开门了,来的确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同志,看年龄,比自家弟弟还要小不少呢。
“你好,我找黄陂同志,他在家吧。”
“啊,找黄陂啊,在呢,在呢,这小子搁东屋呢,你进来吧,我去给你喊人,”黄梅本来想说你去东屋找吧,后来一想,不行,黄陂这小子在东屋补觉呢。
自打回来之后,黄梅也算是知道自家弟弟是靠啥营生了,这天不亮就推着板车出去,六点钟准时回来,有时候车上有东西,有时候车上空空的,算算时间,就知道,这小子跑黑市去了。
但是没办法,家里老爹退休了,还是病退,退休金根本就没有多少,黄陂又没有份儿正式的工作,总得生活不是,再想想自己之前每次回来,都抠唆自家老爹的钱,黄梅一下子就心疼起黄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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