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气场就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劲臣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挂了一件风衣,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给苍木的那件春季款。容修刚才从ferryno6出来,丁爽给他穿上了。
劲臣默了默,手背在身后关上门,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容修忽然直起身,面朝着他,一步一步地迎上前。
视线里,英俊的面孔越来越接近,劲臣紧张地屏住呼吸,往后退,背脊一下撞在墙上。
劲臣连忙侧过头,紧闭着眼,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离自己很近。
“衣服是你的。”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的鼻尖接近劲臣的额侧,轻轻地嗅了一下,“是你的气味,”呼吸在他的颈间来回游走,“柑橘,檀木”
劲臣觉得自己就快要原地爆炸“”
“多谢了。”容修缓缓地直起身,把风衣往劲臣怀里一塞,转身往房门内走,“下次见,再会。”
劲臣“”
下次见
六七点,京城胡同清晨宁静,家雀鸣啭,穿过一条斜街,随便从哪个透气儿的胡同往南走,都能来到井子门地界儿。
再拐两个弯儿,住家和商铺混杂着,青石板路凹凸不平,经过两棵歪脖老杨树,往北边瞧,准儿能碰到落海西有名的“夫夫琴行”,这里是老梁和小宇的买卖。
二楼夫夫卧室里。
贝斯手小宇睁开眼,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昨晚折腾狠了,他浑身酸疼地捂住了腰“老梁,老梁,醒醒”
老梁翻身搂住他“干什么,睡会儿,下午才有课。”
“你昨天在圈子里写长评了”小宇问。
“嗯,写到凌晨两点。”老梁说。
老梁的ivoca账号粉丝不少,他偶尔会写一些落海西这一片娱乐场所和酒吧歌手的文章,每篇都会得到不低于十万的浏览量,算是特别有人气的权威乐评人了。
“写的渡口家的驻唱”小宇又问。
“是啊。”老梁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
“非典那年,咱俩还没好上,你在咱们家琴行batte的时候,曾经输了一次。”小宇说,“当时,我爸还活着,他也在场。”
“大早上的,你什么意思啊,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梁不悦地咕哝,“batte输了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神。”
“但是,在那之前,你在井子门从没输过喂,起来,还大早上都快中午了你还记得当时赢你的那个小孩吗”小宇问。
老梁突然睁开眼睛“”
小宇缓缓点头“就是他。”
老梁“”
“好像就是姓容的,那年他才十二岁吧”小宇回想道,“当时我爸还问他呢,是荣誉的荣吗,他说,花容月貌的容。”
老梁有点懵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想起在ferryno6听到的那把好嗓子,想起自己熬夜为他写三千字,想起粉丝区看见的那些帖子,还有十五年前,自己学吉他刚出师,就被一个小少年灭了的事。
小宇说“后来,咱俩去海南跑夜场了,他一直在井子门混,听我爸说,他最后还是组上了乐队。”
老梁“”
是了,时隔太久,他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身为井子门琴行的“上门儿婿”,老梁每年接触的新兴乐队太多了,解散的也很多,曾经就算再火,也很快就会销声匿迹被人遗忘,这么多年,他连自己去年教过的学生长什么样都忘了,更别提十来年没见的人了。
那个曾经batte赢了他的少年,只用半个月的时间,就赢了井子门所有琴行的所有老师,只要是开了吉他班的,全都难逃一劫。
没出师的吉他学员就更别提了,没一个是他的对手,12小节ja甚至连跟都跟不上。
简直和砸窑、踢馆、搅场子没差。
后来,惹了众怒,差点挨揍。
当琴行的老板们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他淡淡地说,想找一个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能一起玩的朋友组乐队。
那些大叔大伯们一听这话,不由皆是哑然失笑,又有些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在井子门大杀四方。
直到两年后,他遇见了白翼。
他们很快就组了一支乐队。
就像一股飓风,席卷了地下摇滚圈
容修。
容修。
老梁霍地坐起身“dk雾草”
小宇“”
“dkdk”老梁握紧拳头锤床,“破车库记得吧东四环那家,破车库的常驻嘉宾,dk,他们解散时咱们在海南,”他想了想,歪头看着小宇,“就是白翼的那个乐队。”
小宇恍然,身为贝斯手,他当然知道“京城小伯顿”。
不过,好多年都没有白翼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