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你太明亮,太热了,我觉得很累。
第二天晚上,盛夏下班,贺邵明搬走了。
炽烈爱过三年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夏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他,没有去上班,能打听的人都打听了。
那一年的广东很乱,每天都有无数打工仔离奇死去,火车站更是乱得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贺邵明贺邵明邵明”
烈日下的沸腾人群中,盛夏茫然地站在人山人海中,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卡。补下妆。”李里导演说。
场景拍到这里,群众演员非常多,暂时休息了五分钟,造型团队上前,给顾劲臣补妆。
所有人都看见,顾老师站在原地,泪眼朦胧,任化妆师摆布,嘴唇还在一颤一颤的,像是还在喊着那人的名字,整个人仿佛抽空,像个被盛夏附体的漂亮躯壳。
场记打板“开始”
站台上人挤人,打工族大包小裹,车门挤不进去,从绿皮火车的窗户往车厢里爬。
盛夏仓皇地站在人群里,日头光晕让他目光恍惚,他环顾着四周,希望能从某个人堆里看见贺邵明的身影。
直到这时候,盛夏才想起,贺邵明从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老家地址,也没有对任何朋友公布过两人的“同性恋人的关系”,更没有把自己介绍给他的任何同事。
两人甚至从没有在白天一起出行过。
盛夏第二段恋情结束,寻找的场景让人看得难过,影片全程穿插盛夏的独白,这里也会有一段
“我和贺邵明的分别,没有长亭外古道边,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没有故人西辞黄鹤楼,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不过是在一个和往常没有两样的夜晚,有个人悄然离开了,有个人留在了昨天。
“我找了他半个月,有一天早晨,我突然想起
“那个站在我的面前,眼神炽烈、深情款款地唱愿一生爱一人的男人,从没有对我说过以后,没有和我一起聊过未来,也没有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盛夏一直没有去上班,他对老板请了病假,一连数日独坐在同居三年的租房里。
租房里没有开灯,桌上地上全是盒饭和垃圾,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深夜的风,已经比较凉了,他游荡在大马路空旷的十字路口,感到一阵阵的寒冷,不知何去何从。
单人戏份体现了出色的演技,贺邵明离开之后,顾老师将“盛夏”诠释得精彩绝伦,让在场工作人员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顾影帝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才能将盛夏演得让人分不清戏里戏外。
“过”李里导演盯着监视屏幕,嗓音有点无力,“完美,收工,劲臣回去好好休息。”
花朵闻声,拎着羽绒大衣,第一时间冲进布景,二话不说先把衣服给劲臣披上,然后她抬眼,细细打量他,“顾哥,吃宵夜吧”
劲臣缓缓蹲了身,把羽绒服裹紧了,整张脸埋在衣服里,闭着眼,不想动,瑟瑟发抖。
因为暴风台综艺作妖的事,昨晚容修和杜月海老师聊了一会儿。
容修没有多耽搁片刻,今天上午,就带着乐队成员们,直接开车去往笑傲社总部。
dk乐队以前还从没有集体窜门过,容修也没有去过喜剧社团那种地方,就趁着不是周末人少些,亲自去拜会下杜老师。
男人们一路上都很兴奋,大家有说有笑,车开到笑傲团所在的街道。
容修发现这一片特别热闹,尤其是笑傲社大剧院的门口,他们今天的目的地在另一条街,是一座古朴老旧的大宅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车位,在胡同子里走了挺远,才找到笑傲团的大门。
厚重的木门,低调的装潢,经年风吹日晒,油漆都掉了,半扇门敞开一半,隐约听见院内喧哗声。
容修上手轻轻敲了敲门,院子里一个小胖子探头往门口望“你是”
“这不是容修吗”一位瘦高个子青年笑道,连忙放下手中快板,颠颠迎上去,拉开大门,邀请大家往院里进。
“师父在屋里等你们呢容哥好,二哥好,幻哥好,崽崽冰灰你们好。”
小伙子嘴皮子利索的,礼貌地挨个问了好。
容修和他打了招呼,就跟着他往正房的方向走,听对方自我介绍“我叫李云炯,炯炯有神的炯,云字辈的,师父是杜月海。”
“都是云字辈的啊。”白翼困惑道。
“也不是,我们是风虎云龙四个辈分。”李云炯说道。
容修“朱云宝是你的”
“他是我大师兄,平时都是他带我们。”
这宅子还挺大,乐队一行人跟着李云炯往里走。
经过一条小回廊,路过几间敞着门的厢房,应该是学徒的练功房,仿佛能听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