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但愿他没事,但愿他没事,容修望向车窗外,反复祈祷,只要他没事,一切的痛苦可以由我承担,雷啊,雨啊,饶了他吧。
“你生气了”
司彬往前迈了一步,沉默了片刻,又往前迈了一步,来到顾劲臣的面前,接着富有感情地说
“原谅我。来吧,狄狄,把你的手给我,拥抱我”
已经午夜了。
顾劲臣昏沉得几乎睁不开眼,司彬在他的面前,疯魔般进行他的表演。
望着司彬癫狂的模样,顾劲臣浑身颤栗起来,他感到极度的窒息和恐惧,还有无止境的困倦与疲乏。
但他不敢睡去,他害怕闭上眼。
不论是身体还是生命,他都不能失去,容修还在等着他回去。
而且他仍然理智,此时仍在思考,他想,这种疲乏之感,可能与自己摄入的迷药有关系,他计算着恢复精神和体力的时间,来分析身体究竟摄入了哪种迷药成分。
窗外大雨席卷着胡同的垃圾,屋内没有空调和换气扇,湿热的气流来回涌动。
顾劲臣觉得呼吸困难,他一直没有喝水,此时已经口渴难耐,喉咙似火烧,嘴唇干得发疼。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背在身后的双手互相箍紧,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中他想要自己清醒过来,他想要自己的神志尽快恢复。
“怎么不说话该你了,为什么不说话”司彬死死地盯着顾劲臣,“是不是我演的哪里不好为什么出那么多汗”
司彬说着,来到他的面前,弯下腰打量他,又转头望向紧闭的窗子,“老师,你觉得热了吗”
“是”
他以为司彬会去开窗,而他话音未落,司彬突然伸手。
那只手刚接近,顾劲臣就绝望地闭上了眼,一种末日的预感使他如坠冰窖。
司彬一把撕开了他的衬衫衣领,露出了小片胸膛。顾劲臣发狂地喊“滚滚开别碰我别碰我,你掐死我吧别碰我”
司彬像是被这声低吼惊醒,他慌乱地缩回手,又想要抱抱他,便显得手足无措“你不是热了吗,顾老师,我不碰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到了你的台词我刚才演到你一股大蒜臭,这句词。”
顾劲臣死死咬住嘴唇,隐隐有血丝。
而后,他缓缓松开牙齿,颤抖着声音,接了下一句台词“咱们这会儿干什么呢”
“咱们等着。”司彬说。
顾劲臣抬起眼,抿着嘴唇,他们正在表演的是等待戈多。
明明是他喜欢的戏,可是现在,他生平第一次厌恶表演,也厌恶接下来的台词。
过了好一会,顾劲臣才接着说“不错,可是咱们等着的时候干什么呢”
司彬微笑,“咱们上吊试试怎么样”
顾劲臣“”
伦敦西区话剧演员出身的影帝,几乎忘记了接下来的台词。
司彬盯着顾劲臣的脸,拍着手大笑,两眼在黑气里闪闪地发光。他的声音已经中气不足,喘着气地说“顾老师,我的表演合格了吗”
不等顾劲臣给他评价,司彬笑着,不由分说又开始演别的戏
从红磨坊到堂吉诃德,从家到苏三谋杀亲夫案,演完雷雨的最后一幕,他就借着大雨那一幕往窗户那边飞跑,推开窗,大雨随风吹在他头脸上,吹乱了他的头发,浇了他一身雨水。
然后,他转过身来,望向顾劲臣。
他的衣服被破旧的窗棂刮烂了,手背也被窗棂上的钉子割出血,他转着眼珠子,在地上四下寻找,最后盯着墙边的一根手机自拍杆,嘴里咕嘟着什么。然后他拿起杆子,疯狂地抡起来,发泄般疯狂地砸着玻璃。
砰砰砰
哗啦
敲砸声,混合着窗外轰隆隆的闷雷声。
风雨呼啸着吹进屋子,吹得顾劲臣身体发凉。他浑身发抖,无法思考,只能垂头紧闭着眼,久坐不动。此时已是凌晨,容修还没有来,他感觉到绝望。
“还有什么地方,快想”容修红着眼咬着牙,疯狂地在分局绕着圈子,看起来犹如一只嗜血的猛兽,眼里霍霍地冒着凶光。
李飞昂坐在张队对面,被容修那一嗓子吓得后背绷得直直的,可是他真的已经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
白翼和兄弟们开车出去找了,带路的是小东北和剧组的兄弟们。
演员培训的半个月,他们和司彬住在同个宿舍,印象里有一些司彬提到过的地方。
还有两位张队派出的警官也赶往了司彬的老家。
容御和甄素素已经得知了此事,派出了贴身的队伍出来寻找,也和市局有了联络。
事情暂时还没有通知乔椒,如果天亮还没有找到人,就可以通知家属了。
如果天亮还没有找到人,就可以通知家属了
这是什么意思收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