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复查之后,车开到半路把他支去超市,回来时他发现顾劲臣在车里哭过了。
还有极限生存被封禁事件,他说要搞事情住个院,都哄顾劲臣说是做戏了,可对方还是崩溃了。
还有前几天在城堡浴室里,被他撞见的那双桃花兔子眼。
忧郁多情而又细腻敏感的性格成就了大家的顾影帝,却害苦了他的顾劲臣。
以前他从不畏惧。
生无所谓,死无所谓,无关生死的更无所谓。
在边境看到战友死在眼前之后,他更是无畏,只恨当时执行任务的不是自己。
可如今,他想得多了,夜深人静闭上眼时辗转难眠,时常惊醒,牵挂与恐惧的心情如此陌生。
恐惧。
他感觉到了恐惧。
正如他今晚在舞台上疯狂盲弹的那一刻。
他对顾劲臣真诚以待,惟独“恐惧”这一点,他从未倾诉过。
永远都不会对顾劲臣说,他不愿对方许下承诺。
若偏要说一句,他只想到了那句最俗的,但也最诚实
不抛弃,不放弃。
目前思考出的答案,还是当初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自己瞎了,顾劲臣实在疲惫了
只要对方不提出“离婚”,没有离开这个家,怎么样都行吧。
容修想的是这些,顾劲臣猜出了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叮当响动。
声响惊动了容修的思绪,回过神发现,顾劲臣仍然死盯着他的脸。
也不知从他这张脸上看到了什么。
兄弟们的谈话声从廊厅传来,女同胞们集体上楼睡觉,男同胞欢呼着去地牢。
目光角力之中,久久没有应声。
顾劲臣审视般地盯着容修,仰着头,纤长的颈项延伸出一道极美的曲线。
精致白皙的一粒喉结,在他开口时轻轻滑动。
他说“容修,我真的感觉,你不太对”
顾劲臣的话还没说完。
容修嗓音疾厉,却低沉,打断了他“你也不太听话。”
顾劲臣“”
容修注视着他。
他懂。
容修敛了表情,脑中有一道声音说,他真的懂你。
门外那些声响儿纷乱,一如他猜不透的本心,狂喜,悲凉,又恐慌。
他玩过刀枪棍棒,见过血腥战场,从不慌张,惟独一想到眼前这人将来要为他垂泪伤心,他就方寸大乱。
所以下意识失礼地打断了对方。
低沉的嗓音让顾劲臣一抖。
像是被突兀的严厉声惊到,顾劲臣仰着脖儿,怔怔地瞅着他。
容修缓过神,眼神变温柔,想安抚他哄哄他,也想极力掩饰被那双桃花眼看透的慌乱,但他知道的,在顾劲臣的面前,他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掩饰不了。
于是无措间手臂一收,容修捏着他下巴抬起,对着那粒小喉结,一口咬了上去。
顾劲臣浑身触电般地僵住,一股热流从喉结涌遍四肢百骸,手抓住容修肩膀似要推开,手指箍紧后却又紧抱住他。
不知是发了酒疯,还是燥热恼火,挨了一口的顾劲臣不再追问容修到底怎么了,执拗地撕扯开那黑衫的衣领,照着容修颈侧的动脉,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容修低哼一声,把人搂得更紧,“不如你弄死我”
顾劲臣咬着他,执拗如少年,红眼微醺,怨叹低回“你有我和孩子,你死不起。”
容修哑声“轻点”
白翼站在门外窃听,考虑要不要敲门的时候,两个野兽正在里面撕咬着对方。
“下楼啊听什么呢”沈起幻走过来,耳朵也贴上去。
“大哥在里面呢”聂冰灰也凑上来半蹲。
崽崽蹲得最低“我怎么好像听到打架的声音”
白翼踮着脚,好像够得高,就能听得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和打架差不多雄性之间的战斗我们不懂。”
四兄弟配合默契,高低一排,窃听云雨,谁也没挡着谁。
不过,没有云雨,只听到天雷地火,撞到了什么,还有低喝声,好像两人在打架
封凛忍俊不禁站在远处,裘谦和苏昊几个负责放风,提心吊胆二哥他们胆太肥了,居然敢听容哥的墙脚。
丁爽悄咪咪将这画面拍了下来。
“又没动静了,不会真打架吧。”沈起幻担忧,“容修在飞机上情绪就不太对。”
兄弟们深以为然。
这一个礼拜容修的情绪都不太对。
高强度演出期间,老大禁欲,浑身是火,这种时候大家通常都挺倒霉的。
该不会又把火泄在臣臣身上了吧。
臣臣为这个家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