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不由往前探身,眯着眼睛打量他。
距离屏幕更近了些。
于是,他更清楚地看见了视频画面,确定顾劲臣的脸确实红了,像是难为情。
而他也很清楚地看见了他自己这边的小画面。他呆住了。
“该死。”容修低骂一声,侧了侧身。
刚才,白翼把手机怼进门,容修接过手机之后,光顾着镜头举高拍脸,却忽略了他身旁是一面墙的大镜子。
可以想象,镜头一直在拍摄,支棱得狰狞那处,在镜中一览无遗。
容修“”
顾劲臣“”
“你看上去不太好”顾劲臣呢喃着,绯红小脸儿更红,软糯的尾音拖得长,带着嗔怪的语气,“怎么,怎么这样子呀”
容修脑袋嗡嗡响“”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撩完人就跑出去工作、连续五天不回到他身边的小家伙,居然在问他是不是不太好
还用那中在床上勾人的语气问他“怎么这样子”,是他想要这样子的
好气哦。
容修“”
“你说呢”容修干脆也不遮了,用毛巾擦着身上水珠,“外面你看到了不朽自由今晚住隔壁,明天早晨彩排。”
“看到了,”顾劲臣说,“他们在拆房子”
何止是拆房子。
刚才视频刚连接时,顾劲臣还以为,煤气罐之类的东西炸掉了。
看到顾劲臣惊恐又纠结的小表情,容修愣了下,忽然畅快地笑了出来。
他就知道,那群牲口疯魔起来,一定会把自家乖孩子吓到。
上次白翼作妖,把老奥迪开到龙庭隔壁人家的泳池里,和连煜他们闹腾起来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容修对着镜子刮胡子。
视频舞房里,顾劲臣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又做了个“腰背趴俯”,容修的眼睛都看直了。
软,是真的软,也美,骚气,一双大长腿够他玩一年不是,关键是,看上去可太疼了。
容修不消多看,就知道这两天顾劲臣练功太多,雪白肩头那儿有一块儿硌得通红通红的。
所以说,不愿意让顾劲臣在演唱会上跳舞,一首唱跳已是极限,多一个节目也不想让他演。
舞者的辛苦,容修是在认识顾劲臣之后才知道的,同居之后愈发地了解。
“因为不是专业舞蹈院校出身,所以要比别人付出更多一些。”顾劲臣总是这么对他说。除非以后专心当演员,不玩唱跳了,才会减少练功。
可是,容修是歌手,他想和容修更近一些。
这也是当年他身为演员,同意恒影把他送去海外学唱跳的唯一原因。
他希望能一直唱下去,演唱会时能和容修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一起唱歌,一起聊音乐,拍戏累了的时候,能和喜欢的人跳一支舞。
其实私心里,容修也希望,顾劲臣能一直喜欢音乐,喜欢唱歌,永远舞下去。
不单单是因为聊音乐时,两人有共同话题,关系会更亲近。
主要还在于,音乐可以疗愈抑郁心理。
自打在马来西亚,白夜提醒过他之后,他就更加地关注这方面。
搞艺术创作的人,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精神也不太正常。
这不是贬义。
因为敏感,所以脆弱。
音乐是良药。
就像顾劲臣拍“盛夏”时,在片场里晕倒住院,容修主动打了电话给他,即使分手了,还是叮嘱了一句,没事多唱歌,随便哼哼也行,心情会变好。
但顾劲臣的性格
容修又不太想让他玩音乐,只拍戏就好了。
拍戏时不要命,练起舞来也不要命,自我要求太高,偏执,强迫,也太要强了。
已经四天了,听花朵说,他只吃了两顿正餐,其他时候有一顿没一顿,还只吃水煮蔬菜,一直在舞房里练歌,排舞。
舞团那些二十岁小孩都扛不住了,如果不是容修每天送去的补品顶着,估计顾劲臣早就虚脱了。
花朵说,她管不了老板,他连曲龙和参总的话也不听。
平时只有容修能管他。
然而,演出迫在眉睫,眼下连容修也管不了。
容修知道,他不能拿感情当令箭,命令顾劲臣停止工作。
那是对爱人的不尊重。
聊到了跳舞,就提到顾劲臣作为嘉宾大轴,演唱会的选歌问题。
两人在浴室里聊了一会儿,最后容修还是决定,唱跳只有一首独钟。
他冷淡地说,不用考虑粉丝的意见,有意见找他提。
容修没说别的原因,不说心疼对方熬夜练舞,只道了一句“没时间给你彩排”,一脸嫌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