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仿佛让他回到十年前,脑中如有烟花炸开,眼前出现一团温暖的光晕,渐渐变大,变热,将他团团包围。
在这一刻,一如少年初恋时模样,望着眼前那人,怦然心动,深坠爱河。
“不过,真是太巧了啊,不愧是好挚友,难怪都说,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效应的,”金妍秀用韩语感叹了一声,“真的是这样吗,您和容先生一起失恋了顾先生”
劲臣回过神,他饮酒从不上头,此时眼尾下方却微红
“是很巧。”
说完这三个字,劲臣看向楚放“王尔德有一句话,the heart as ade to be
oken,心就是用来碎的。”
楚放笑意不减,不等应声
劲臣举起红酒杯,向他敬去“敬王尔德。”
楚放举杯回敬,两人杯子离得远,气场却相撞得砰砰响。
长餐桌两边无比热闹,而坐在司彬隔位的记者艾迪,却一直没有开口与人聊天,餐食也用得很少。
直到白夜敬酒到他时,艾迪才礼貌地拿起酒杯,遥遥地回敬对方。
这个不远不近的座位距离,显然是白夜特意安排给他的,可艾迪始终没有机会与容修搭上话。
与其说没机会,不如说他仍然怂怂。
白夜向他敬酒,给艾迪鼓励的眼神,对方仿佛没有接收到信号。
放下酒杯之后,艾迪刻板地端坐在餐桌前,刀叉“八”字摆在餐盘两边,紧张地将双手放在腿上。
显然艾迪十分讲究着用餐礼节,西式餐桌上,即使再手足无措,无聊,或紧张,也不能在桌上东摸一下、西碰一下。
特别是手肘和小臂,绝对不能放在餐桌上,任何小动作都不要有,也不能碰头发西方人最忌讳在食物里发现发丝。
艾迪怂成乖巧的小学生,双手放在腿上,时不时露出职业微笑,聆听身边宾客聊天。
事实上,他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远处容修那边的聊天,死对头金妍秀已经和容修聊了很久,他们似乎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艾迪更消极了,他甚至在心里暗暗盘算,如果失去了工作,卷铺盖走人之后,他该去哪儿找下一份工作。
此时,那边说的是中文,艾迪竖着耳朵,他中文说得不流利,但能稍微听懂一点。
“等回国之后,直播平台上的工作交代一下。”
和劲臣对饮了红酒,楚放转头对司彬提醒道。
司彬面露不解“您是说,让我停掉直播可是我还有合同”
“推掉,解约,不然呢”楚放理所当然地说,“把心思放在拍戏上,你想永远贴着网红的标签”
司彬略显迷茫,不好当场反驳老板,困惑地望向了顾劲臣。
楚放“顾老师的意思呢”
其实劲臣不想管对家公司如何安排,只要司彬不轧戏,不迟到,不早退,把戏拍好了,对方怎么发展,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
但楚放问到了自己头上,劲臣便放下餐巾,他没有直接给出建议,反而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我想起,三年前,李里导演的一个故事。”
楚放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听到李里导演的大名,玛莎也很感兴趣,那可是获得威尼斯导演大奖的国际导演。
“李导选演员,眼光独到,别具一格,他是一位非常有个人风格的导演。”劲臣说,“记得三年前,我们拍那部医患电影之前,我给李导推荐了一位新人。”
劲臣的声音不大,却转移了附近人的注意。
远些的宾客则谈话声渐低,似乎都想知道影帝工作背后的故事。
容修也被吸引,当劲臣说“推荐新人”时,容修的眼神便温柔起来。
拿到影帝大奖的这些年,劲臣提拔了不少后辈,有些后辈崛起了,不管对方的感谢是真心还是假意,劲臣从来都不在意。
楚放皱了皱眉,似乎没猜到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李导和那位新人见了面,经过了简单的试戏之后,李导发现对方戏一般,但外形条件十分符合角色,就决定让那位新人试一试。那位新人十分感谢我,问我之后该怎么做,我告诉他,好好准备一下。但是,这个新人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
说到这里,劲臣语调沉了沉。
他看了一眼司彬,视线又定格在楚放脸上,嗓音淡淡道
“因为得到了机会,被导演相中,那位新人非常高兴,他换了发型,穿上新衣服,把自己打扮起来,整天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又感觉自己是单眼皮,眼睛有点小,上镜会不好看,于是他去医美割了双眼皮,还矫正了两个月牙齿。
“当他两个月后,兴致勃勃地来剧组时,李导非常惊讶,失望地对他说对不起,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被你当成没用的缺点丢掉了,我们的电影没办法再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