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头梯子是真的破旧,木漆脱落,腐败不堪,给人一种踩上去就会断裂的感觉。
那个阁楼,已经十二年没有用过了。
他只在搬回来那天去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上去过。
没有打扫卫生,有没有老鼠也不知道,这人能偷偷睡在他的阁楼里
陆少宁打量着宫霖的一身西装革履高级白衬衫、钻石铂金的袖扣、擦得锃亮的皮鞋、疏得一丝不苟的发型
“你又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陆少宁抬步往玄关走,拉开家门,“出去,快走,不走我就报警了。”
宫霖坐在原位没动,仍然用那种似笑非笑、神秘莫测的目光凝视着他。
这可真让人火大。
“你以为我不敢,是吧”陆少宁气急败坏,用小肉馒头一样的断臂指着他,“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任凭你欺负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在十二道街上,我陆少宁是什么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嘛”
宫霖笑意更浓“”
陆少宁眼都气红了,转身往屋里跑,“你给我等着。”
他到床边,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妖妖灵
“歪我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他要持凶伤人,可能是劫匪反抗当然没有我疯了吗,我从小就打不过他呃,不是,我是伤残人士,我有证的马上派人过来吧好吗,我家地址是”
陆少宁快速地报出了地址。
挂断之后,陆少宁站在床边,挑衅地瞪着窗边的男人。
宫霖仍然安稳坐在那,也回望着他。
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对视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宫霖开口“你说我,持凶伤人”
陆少宁噎了一下“是,是啊。”
“我伤了你的心么想起了我,你难过么”
“是啊,知道还不滚”
“不要难过。”
“滚啊”
“”
“你哭了”
“滚”
“”
时间门一点一滴过去,陆少宁拿着电话的右手慢慢地垂下来,眼神也涣散了。
没有人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他只呢喃般地,哑着嗓子,声音很小很小“宫霖,你快走吧,快走吧我已经不能打篮球了”
房间门里静悄悄,宫霖不回应他。
“过,下个镜头,快。”李导说。
片场人员们终于笑出了声。
“哈哈哈”笑声一片,说刚才顾老师打报警电话时,表情控制得真是太好了。
但是,编剧组的一个妹子却揉了揉眼睛,欢乐的画面反而让她红了眼眶。
也有人哭出了声,比如三刷了剧本的花朵,以及将自己反锁在导演小屋里,一个人抹鼻子的李里。
丁爽倒是心大,有点摇滚人的粗糙,他更关注的是
终于在戏里“皇帝轮流坐”了吗
现实里,顾哥什么时候对容哥这么说过话,简直是追妻火葬场一样,上赶着巴巴地找上门,撵都撵不走
丁爽举着小风扇,实在没忍住,还“噗噗”地笑出来。
容修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没没。”丁爽吓得摇头,心想幸好二哥他们不在,不然大家一定会偷偷把这场戏录下来,必然会成为“容修x顾劲臣名场面”啊,而且是宝藏视频,仅此一次。
摄像师补拍了两个镜头,很快开始了这一场景中的下一个镜次。
场记打板“开始。”
脚步声从楼道传来。
声控灯亮起,民警走到门口,警惕地看向这家的房门。
大半夜的,大门半敞开,果然有问题
两位民警对视了一眼,往门里看了下,交换了眼神信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轻地推开了半开的房门。
民警相当警惕,没有打草惊蛇,选择直接闯入,以便于突袭,解救人质。
不过,房门太不争气了,发出了“咯吱”一声,午夜里极其刺耳。
嘎吱吱吱嘎吱吱
好像生怕劫匪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两位民警“”
他俩还举着武器,摆着突袭的姿势。
陆少宁听见门声,扔掉手机,大步往玄关跑去。
看到两位摆出射击姿势的警官,“你们终于来了”
年轻警官说“我们是街道派出所的。”
而年老的那位警官,似乎认识他“陆少宁,你报警了你说,有人私闯民宅,你没事吧”
年轻的警官则快速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人。
目测没有明显的打斗、受伤、被绑架的痕迹。
男人胡子拉碴,看不出年龄,一身球服大背心大裤衩,头发支棱着,黑眼圈明显,精神状态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