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张锦超的病情也不见好转。
郑丽芳只得到处寻访名医为丈夫治病,把家里的微薄积蓄都花光了。但丈夫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最后,郑丽芳只好变卖田产为丈夫治病。
你要念及咱夫妻的情分就听我一句劝,别再为我空费钱财了,把这些钱用来抚养飞儿。他是我王家唯一的骨肉,唯一的希望,你无论如何要把他拉扯大,千万别让他吃苦遭罪。”
张锦超知道自己已经是时日无多,苦口婆心地,说啥也不让郑丽芳再给他延医用药了。
“夫君放心,我会照顾好飞儿的,可我也要为你治病呀,就是挨门乞讨,我也要把你的病治好,让我们的飞儿父母双全。你才刚刚开始教飞儿读书识字,我要你好好教导飞儿,把你平生所学传授给飞儿,张锦超虽然在朝廷做过大官,可他是个清官,罢官回乡,仅有的一点积储又都花光了。
如今他见夫人为给自己治病,把家中仅有的一点田产也变卖了,他心里十分难过。
俗语说:缺什么别缺钱,有什么可别有病。可是张锦超正相反,是缺钱兼有病,真个是陷入了绝境之中。
“夫人,我已经是命尽之人,无药可医了,你不要再为我空费钱财,若把这唯一的一点薄产也耗尽了,我去世后,你和飞儿如何生存?”张锦超难过地望着郑丽芳,无奈地说。
郑丽芳摆了摆手,向着张锦超说:“夫君,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张锦超难过地拉着郑丽芳双手,喘着气,说:“我不能把飞儿拉扯大,不能把飞儿抚养成人,不能再继续疼爱他,再继续教他读书识字,已经很对不起他了。让我们的飞儿将来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郑丽芳说到这里,深情地望着张锦超,“再说,你我夫妻相依相伴,要不把你的病治好,让我如何心安,如何独活世上?”
张锦超听着夫人一番肺腑之言,真个是既感动,又痛苦万分:“夫人休出此言……”
郑丽芳见张锦超说啥也不肯喝药,对小少飞说:“飞儿,快叫你爹把药喝了吧。”
小少飞一听,十分懂事地走到张锦超的床前,不停的喊着:“爹爹喝药,爹爹喝药……”
张锦超看着他这个宝贝儿子,一股求生的意志在强烈支撑着他。只好端起碗,把药喝了,他多么希望能借助药力把自己的生命留住。
郑丽芳和小少飞的话,点燃起张锦超求生存的希望,更何况,张锦超临动身返乡前,曾拜托他的同窗文强兄为他在朝中伸报冤情,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这种希望给了他战胜病魔的信念。
张锦超在与病魔抗争中,坚强地在心里呼唤:我要战胜病魔,我要活下去!
有了精神上的支柱,张锦超服了几服药后,病情大有好转,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是冬去春来,张锦超的病情也大有起色,脸上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红润之色。
张锦超恢复了常态,变得神采奕奕,夫妻俩更是恩爱有加。
白天,夫妻俩男耕女织;夜晚,围在灯前与他们的宝贝儿子玩,张锦超还挺认真地抱着小少飞,背诵起“人之初”来,一家三口,其乐也融融。
父亲是儿子早期最好的启蒙老师。
小少飞六岁生日那天,张锦超就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们邯郸王氏,自汉尚书、中郎将王魁起,一直是中原显赫的四大望族之一。王门历代出将入相,从三国至唐初,仅宰相就有十二人之多。你爹是王魁十一代孙,与大多祖先一样,学而优则仕,考取功名,也被选拔为朝廷尚书。阿爹六岁时,你爷爷就教爹《三字经》,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张锦超对小少飞进行完祖训后,从书柜里翻出一本线装书,说:“飞儿,你也满六岁了,从今天起,阿爹开始教你《三字经》。”
白天,张锦超下水田干农活,晚上,教小少飞《三字经》。
小少飞很懂事,见阿爹出去干活了,阿娘在家织布,他就在自家门前的阶梯上对着书本念“人之初,性本善……”一级、二级、三级练跳,他的思维也在一级、二级、三级地跳。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小少飞家门前那株树姿优美的梅树上。小少飞像往日一样,打开书本放在阶梯上,对着书本开始复读张锦超晚上所教的功课。突然,一阵北风吹来,把放在石板上的书本吹了起来。
小少飞边念边想把被风吹合起来的书本再打开,此时,奇迹发生了:他竟然不用看也能把书里面的字句、章节念出来,且更念得自如、朗朗上口!一如他在阶梯上练三级跳,从一个意境跳往另一个意境,从一个境界跳到另一个新的境界。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春节过完后,转眼之间,又到了蝉鸣荔熟时节。
“飞儿……飞儿……”郑丽芳在家门囗大声地叫唤着。
小少飞正在村河边那株巨大的老荔枝树下睇大人们摘荔枝,猛地听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