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太狭窄,慌不择路的他将跑得稍慢的沙胆居撞了个正着。
“砰”的一声,沙胆居被撞得朝前打了几个踉跄,身子打着滚,四脚朝天地仰倒在路边的荒草地上,手中的利斧也摔得远远的。
盲头憨拔腿奔逃时,猝然间撞倒了沙胆居,自己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还想继续拔腿奔逃。
在山中小道上,常人怎及得长年累月在山中奔跑的母老虎跑得快?
母老虎很快就从后面飞窜而来,一个扑腾,两只前肢扑住了盲头憨,尖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屁股。
母老虎的牙齿又长又尖利,有如钢铁的利爪,如今搭在盲头憨的屁股上,往后顺势一扯,只听得“嗤”的一声,将盲头憨屁股后面的裤子扯下了一大片。
盲头憨这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的裤子又宽又大,老虎的牙齿主要是咬住了他的裤子,只是将他屁股的肉咬扯下一小块,但也痛得他叫爹喊娘。
保命要紧!盲头憨忍痛还想再逃,却被凌空扑来的母老虎拍倒在沙胆居身旁,手中的扑刀亦摔出几丈远。
母老虎的一条粗壮有力的前肢伸出,踏住倒在地面上的沙胆居的胸口。
沙胆居顿然觉得胸口压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呼吸困难,却不敢伸手去挪移那只虎肢。
母老虎张开血盆大嘴,放声怒吼。巨响似天崩地裂,震耳欲聋。
沙胆居知道这一回难逃劫难,只得紧闭眼睛等死。
躺在沙胆居旁边的盲头憨也吓得战栗不停。
就在这生死关头,“嘟——”一阵悠长的哨声划破了云雾山的沉寂,在山谷中回响着。
这树叶哨声,是张少飞平时驯服这母老虎时所用的。只有他与母老虎能够互通情愫,知晓其中的意思。
被激怒了母老虎听到了张少飞的树叶哨声,马上收定了势,抬头朝着树叶哨响的方向望了望,然后低着脑袋,离沙胆居与盲头憨的脸部还不到三寸远,狠狠地盯着他们,不时张开血盆大嘴,咆吼着。那声音,震天动地,恐怖万分。
沙胆居与盲头憨与这只张牙舞爪的老虎近在咫尺,老虎那瞪得如茶杯般大的绿眼睛,还有那张血盆大嘴,似一个吃人的无底洞,嘴巴两寸多长的牙齿白中带黄,尖利得闪着寒光,犹如几把竖起的利刀。
这个时候,他们仰躺在草地上,心脏“咚、咚”地急跳有如鹿撞。那双手脚也不听使唤,颤栗抖瑟。
洞穴里的那两只虎崽见自己的母亲出了洞穴,也慢慢地摇着小尾巴走出来。
它们蹦蹦跳跳,好奇地来到了沙胆居与盲头憨的身边悠转着,不时伸出嫩红而又火辣辣的舌头,分别在沙胆居与的盲头憨脸颊、鼻梁、耳朵上舔来舔去,弄得他们痒痒的却又不敢打喷嚏。
母老虎在沙胆居与盲头憨旁边来回踏步,血盆大嘴不时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有时又收合,荡出一股猛烈的罡风,观看着它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命悬一线的沙胆居与盲头憨此时魂飞天外,魄散四方,在虎穴外的草地上仰躺着,脸色惨白如纸,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两只小虎崽将自己百般戏弄。他们不敢对这小虎崽稍有冒犯,否则那母老虎肯定会大发淫威,吃掉他们。
母老虎见虎崽将沙胆居他们戏弄一番走开后,再将前肢重重地踏在沙胆居的胸膛上,伸出舌头的涎水不时流到沙胆居耳洞上。
沙胆居素来以胆大著称,惊恐得牙齿上下碰磕着,格格作响,忽然觉得腹部猛地抽搐,随之下裆变得热辣辣、湿乎乎的,原来他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他知道,只要那母老虎低下头来,对着自己的脑瓜把牙齿一合,脑瓜就会当场碎裂,自己则葬身虎口了。
就在沙胆居与盲头憨惊悚得不能自己之时,忽然又听得那边传来三声悠长的树叶哨响,随之是一声厉喝:“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