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慧住持更加不解了:“自从那尊泥塑的海龙王佛像倒下之后,那佛龛里再也没供奉过佛像呀!”
这次,轮到居士摸不着头脑了。
他惊诧地说道:“可是,我刚才在那里明明看到了一尊真龙肉身佛啊!我还烧了香,磕了头。”
释慧住持与居士都感到不可思议,就双双离开方丈,到龙王殿去看个究竟。
香炉中,居士点燃的檀香还在袅袅冒烟,佛龛里却空空如也,厚厚的尘土上,唯有一些像是小孩子爬上、爬下留下的痕迹。
……
这个小少飞,自从去了太山寺山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或许,是沾了太山寺的灵气;
或许,他天生慧根,无师自通,聪明绝顶,一见到各家各户大门贴的对联,开口就读,且一字不漏、一字不错都能读出来。
他觉得还不过瘾。
这天早上,张锦钊夫妇吃过早餐后,出门干活去了。
他独自一人在家里,闲得无聊,突发奇想,走到床前,拿起那本他爹爱不释手的书来看。
他不看还不由自可,这一看,竟然看上了瘾。
看到兴起处,竟然放声朗诵起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仄着脑袋想:白帝,是什么?是皇帝?还是?他不明白。
左思右想中,他看到在页脚有一行注释。
他一看,顿时明白:白帝城,在重庆白帝山上,故称白帝。
这注释,等同于老师。
正当他被书中一行行的诗,一步步地带入知识的河流,启迪哲思之时,张锦钊夫妇从外面回来了。
张锦钊见小少飞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书,那个如痴如醉的样子,令他大吃一惊。
张锦钊那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王少香。
这眼神,分明在问她:“儿子还未进学堂念书,能识字?能看得懂吗?”
王少香向张锦钊摆了摆手,向门外努了努嘴,轻手轻脚地行了出去。
张锦钊心领神会,跟了出去。
在屋外那株香樟树下,王少香把那天到太山寺进香还愿的事向他讲了一遍,然后说:“儿子是无师自通啊!”
“无师自通?”张锦钊一拍大腿,朗声道:“待会我考一考他,究竟通到什么程度。”
小少飞听到他爹的声音,生怕动了他心爱之物被责骂,慌忙把书放回原处,装作没事的样子出来。
“阿飞,你刚才在干什么?”张锦钊直截了当,双眼凶巴巴地盯着他。
“爹,您这么凶干什么?我又没干坏事。只不过从床头拿了本书出来看。”小少飞敢作敢当。
“飞儿,老爹问你,书中的诗句,你能看得懂吗?”张锦钊把话扯到正题上。
“嗯,”小少飞点着头,“我不但看得懂,而且很有兴趣。”
张锦钊将信将疑地看着小少飞,说道:“那阿爹考考你,你先把刚才那本书拿出来,读几句给爹听听。”
“嗯。”小少飞顺从地把那本书拿出来,递给张锦钊。
张锦钊把书推了回去,说:“你读给我听。”
“我已经记熟了,不用看也背得出来。”小少飞语出惊人。
“啊,好大的好运气!阿飞,你不是在发烧,站着说梦话吧?”张锦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才发烧说梦话呢!”小少飞生气地推开张锦钊放在额头那只沾着泥巴的手。
心里话:“狗眼看人低!”
“阿飞,你在嘀咕些什么?他是你亲爹。”王少香从他的口型中,分明读懂了小少飞所说的话。
“老婆,不要和小孩一般见识。”张锦钊打着圆场,“好,飞儿,就按你说的,你念我看。”
小少飞坦言而答:“人家确实是记得住嘛。”
张锦钊仍是狐疑:“你真的记得?”
“嗯。”小少飞点了点头。”
张锦钊试探地:“能背诵出多少句来?”
童真无邪的小少飞率直而答:“全部都能背出来。”
“哗,好大的口气!”张锦钊对他的回答又是被惊了一下。
张锦钊盯着他,“什么?你能将《唐诗三百首》全部背诵出来?”
听到儿子的口气如此之大,张锦钊忍不住又说:“飞儿,过头饭好吃,过头话可不好讲呀!”
张锦钊将信将疑:“那……你就试着背一遍吧。”
“嗯。”小少飞点了点头,张开嘴巴,那些诗句如龙山上的溪水一样涓涓不断流出:
关雎
佚名(先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
开始时,张锦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