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能厌着头,说:“嗯,原来走‘大王’是几个大哥哥抬着那个‘大王’一路走,一路吆喝着,这就叫做走‘大王’。”
卢行瑫大声地说:“大概就是这样啦!”卢行瑫望着走“大王”的队伍,深情地向北遥望着……
小惠能见卢行瑫停止了脚步,伫立在路边上,眨着小惠能眼睛,猜测着问:“阿爹,是不是在想着老家过年走‘大王’呀?”
“是呀!阿爹在想,阿爹老家过年走‘大王’。”
小惠能拉着卢行瑫的手,好奇地问:“阿爹老家过年走‘大王’,也热闹、好睇吗?”
“好好睇,好墟撼!”卢行瑫学着当地人的话语,说完后,不无自豪地向小惠能介绍——
“走大王”,在阿爹老家范阳,称为请“大王”,起源于汉朝中期。
范阳农村请“大王”之日,也是祭神之时。
村人以鸡、猪肉,生果为祭品,用之拜祭先人和土地。土地,又称土神、土地公、社神、社主公。《公羊传》上说,“社者,土地之主也。”土地之名由此而来。土地神是守护地方之神,司职保护一方平安之责。土地负载和生长万物,劳苦功高,人们拜祭它,一方面是敬仰、崇拜和感谢之情,另一方面也是借此祈祷未来消灾除疾、福运双至、风调雨顺、生活富美之意。
拜祭完先人、土地神,接下来的“神圣使命”就是请“大王”了。
接下来的形式,大同小惠能异,只不过是:新州这里以走为主,范阳那里,跪拜恭恭敬敬地请“大王”。
一路上走“大王”队伍所到之处,沿途看热闹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加入到走“大王”队伍之中。
卢行瑫带着小惠能,看着、看着,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走“大王”队伍中,而小惠能,是当时走“大王”队伍中年纪最小惠能的一个。
卢行瑫和小惠能走在鼓手侧身,鼓手一见到卢行瑫,便亲切和他打招呼:“卢大人,您也带着儿子来睇走‘大王’啦!”
卢行瑫大声地说:“是啊,章伯!过大年出来行大运,新州乡下过年真热闹啊!”
“这走‘大王’,也是这两年才兴起的,你看,我打的这通走‘大王’配鼓,还不是很熟悉呢!”章伯边打鼓边介绍着。
“走‘大王’这配鼓乐名叫‘得胜令’是有鼓谱的。”卢行瑫在范阳为官时,深喑琴棋诗画书法和锣鼓乐谱,因此,见章伯如此一说,竟说漏了口,生怕得罚了章伯。
而章伯,也和大多数山里人一样,性格敦厚、老实、谦恭,加上卢行瑫才华横溢,过年写春联分文不收,平时又义务教他的孙子读书识字,又怎会怪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只见章伯诚意地说:“卢大人,请您教我打一通‘得胜令’吧。”
在章伯的诚意请求下,卢行瑫接过鼓棒,打起了“得胜令”鼓来。
雄浑激昂的鼓声赢得了现场一阵阵的喝彩声。从此,走“大王”“得胜令”的鼓乐声在新州流传开来。
一路上,鞭炮声、锣鼓声和着抬“大王”走动的呐喊声,响成一片,场面十分热闹,特别是每到一村或一有空地,抬着“大王”的小惠能伙子就会将“大王”高高举起,用力摇动或颠簸“大王”,然后呼喊往前冲去,后面各村、寨、坊的“大王”也相继效仿着……
接下来,便有一番激烈的角逐,看那一村一寨一坊的队伍先到“大王”庙。
第一个先到的,表示全年中其所在的坊将好运光临。走完“大王”,在大王庙前广场庆贺一番后,各村各寨各坊再敲锣打鼓将“大王”送回各村寨坊“大王”屋,然后再送投得花炮者,历时约为3个小时。
事情办妥后,各村、各寨、各坊便开始摆上宴席,与亲朋举杯庆贺一番,积蓄后劲,迎接新一年的春耕生产的到来。
小惠能过年除了和阿爹去睇走“大王”,还与阿爹和娘亲一起去村里逛花灯会。
大唐盛世,繁荣昌盛的气象,蕴育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磅礴恢弘。
岭南新州民间过年流行的花灯会、烧大炮、舞火簩等民事活动,被称为汉唐以来民间习俗史上的千秋盛事。
逛花灯会,在当地也充满浓浓的年味儿。
新州花灯起源与中华传统文化密不可分。
唐开元年间,为了庆祝国泰民安,皇城内外扎结花灯,借着闪烁不定的灯光,象征“彩龙兆祥,民阜国强”,花灯风气从此流行开来。
新州是历朝官员的流放地,被贬谪的官员及其家人将花灯的制作工艺从中原带到了这里。
每年元宵节、下元节,新州各村寨都会举行大型的花灯会。
村中礼堂挂满各家各户送来的花灯,形态各异,富丽堂皇,一团喜气。
同时,村里还请来戏班演戏,大排筵席,举行各类如请大王、送大王等仪式,热闹非常,吸引许多外地人前来赏灯看戏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