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年把玩着手中沉甸甸的石塔,低笑道:“月轮背面的月光照不着北俱芦洲,北俱芦洲的雪也落不到阴月之上,笋神秀等人蠢倒是不蠢,只是在敕水神印里待的久了,心绪与眼界窄了许多。” 玄阴鬼灵沉默数息之后,堪堪回过神来,勉强接受了那石塔毫无作用的事实,内心深处已是有了退意。 仅仅凭借她自己,根本无法对季月年真正出手,其在安阳郡城之内因赵阴月而诞生于世,季月年又是赵阴月唯一的血脉,若是玄阴鬼灵强行出手,因果纠缠之下,足以使她的真灵被业火灼烧殆尽,甚至就连轮回往生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侧的陈通玄有些看不清形势,见玄阴鬼灵似乎有些束手束脚,心中胆气横生,忍不住上前大声斥道:“既然已经知晓是我太御圣宗弟子在此,还不速速退去?” 玄阴鬼灵瞥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而是随手一指点来,陈通玄的眉心顿时便有诡异莫测的阴雷之火灼烧而起,片刻之间便将其身躯烧灭,阴火席卷之下,更是在急速烧融着陈通玄的神魂。 轰! 一道碧玉玄光自极天之上横贯而来,将那炽烈的阴雷之火轰然崩散,此后余势不减,将陈通玄的残破神魂尽数包裹,牢牢护在了其中。 空间阵阵扭曲,玉经天自虚无之中一步踏出,指尖依稀残留着些许玄光。 寿延老人以及陷灵殿诸人面上皆是露出惊喜之色,恭敬行礼道:“见过雪玉元君君上!” 玉经天摆了摆手,目光微冷,道:“仅仅只是来的晚了一会儿,便险些被这厮斩了陈家圣子,实在该死。” 玄阴鬼灵沉默不语,而是偏头朝着左侧百丈之处看去。 其目光所望之处,有浩瀚缥缈的璀璨神光流转而现,缓缓凝聚出了一尊身着繁复花纹玄黄长袍的尊贵神灵。 寿延老人面色微变,惊声道:“元衍城隍尊神神上!” 诸多陷灵殿生灵亦是有些瞠目结舌,片刻之后回过神来,齐齐朝着这尊自幼时起便耳濡目染的城隍神灵拜了下去。 元衍城隍尊神静静地看着玄阴鬼灵,双目之中泛起冰冷的神光,道:“你曾应允于我,于太楚疆域休养百年,此后永离元衍,可有此事?” 玄阴鬼灵依旧沉默,只是身周环绕着的天地阴气翻涌的愈加暴烈。 元衍城隍尊神袖袍之间隐隐有着滔天神力流转,继续道:“二十息之前,你擅自离开太楚疆域,更是使用月灵光咒将我困住,此事你作何解释?” 玉经天冷哼一声,道:“你若是在太楚疆域老实待着,也无人愿意与你多做计较,如今你却胆大包天,竟欲害我太御圣宗的六山圣子,更是在元衍地界这般搅风搅雨,我等岂能容你?!” “虚伪至极!”玄阴鬼灵环视着四周逐渐成形的重重杀阵,终于开口,语气之中满是讽刺,“莫要当我不知,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城隍尊神早在太楚疆域之外设下了无数隐藏神阵,若我当真信了你的百年之约,只怕就连真灵都会被你汲取了去,一根骨头都不会剩下。” 元衍城隍尊神的目光更冷,淡漠道:“雪玉元君,莫要再等了,与我一同将此獠镇杀。” 玉经天持着一方光华流转的玉鼎阵眼,操控着四面八方重重叠叠的困杀灵阵,笑道:“自该如此。” 轰! 困灵杀阵轰鸣而起,千万重杀机自虚无之中侵袭而至,数不清的透明波纹自方圆千里之内绞杀横扫而过,无论活物还是死物,尽皆被碾成了微不可察的细密灰尘。 玄阴鬼灵娇小的身躯被绞成了漫天碎裂的光影,却始终有一道漆黑的天地阴气聚散流转,任由无数波纹横贯而过,一直都不曾真正湮灭。 此道神通与季月年的底牌之一极为类似,乃是藉由天地阴气护住神魂,暂且遁入虚无之中,可免遭任何神通咒决的攻杀。 元衍城隍尊神冷冷地看着苦苦挣扎的玄阴鬼灵,道:“以你的浅薄心智、孱弱道行,也敢妄称神宫之境,实在可笑!” 其轻挥袖袍,有无法阻挡的浩荡神力自天地之间涌动而至,无论是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元衍地界的所有力量似乎都迸发出来,在这位城隍尊神的意志之下凝聚出一柄炽黄的气运之剑,朝着那道愈来愈浅的天地阴气横斩而去。 此处乃是元衍地界,元衍城隍尊神成道已有数十万年之久,其当初证得城隍神位之时,甚至就连太御圣宗都不曾建立,漫长光阴以来,没有任何一个神宫宿灵之境的生灵知晓这位城隍尊神的真正实力,足以见得其可怕之处。 “尊神且慢动手,妾身愿意听从处置!” 玄阴鬼灵虚幻的身影在那气运之剑的玄黄剑芒之下显现出来,她毕竟诞生日短,空有一身阴气修为,心智神思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