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阴暗的房间内,医生没有让格雷等太久,很快房门便被推开,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人出走了进来,他脸上戴着白色的人偶面具,一言不发地来到了格雷身前。 “你就是医生?”格雷问。 医生没有回话,他打开了携带的手提箱,里面摆满了手术用具以及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 “没有麻醉,这会很痛。” 医生开口道,他的声音趋近于中性,格雷分不出他的性别。 “你……” 格雷还想说什么,医生拿起一支针剂便照着他的大腿扎下,医生下手不分轻重,格雷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拳。 随着针剂的注入,更为剧烈的疼痛传来,直到蔓延全身。 格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汗水直流,他咬牙克制的痛苦,可还是忍不住发出呜咽的低吼。 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一分钟才停歇,格雷感觉自己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但手还是扶向了腰间的短刀。 “你注射的是什么?” “一种炼金药剂,短期内加快自身造血与愈合,副作用是消耗生命力……” 医生解释的同时清理着格雷的伤口,试着用镊子取出血肉里的弹头。 “但比起现在就死,少活几天应该更能令人接受吧。” 格雷死死地盯着医生,医生则完全无视了他的目光,清理好伤口后,拿出缝合线缝合起了伤口。 寂静的房间内,除了格雷略带痛楚的喘息声外,就只剩下医生的劳作声。 抛开医生这有些怪诞的行径外,目前为止他还蛮尽责的,格雷松开了短刀,任由医生将一支又一支的药剂注入自己体内。 “说来你为什么会害怕死亡呢?” 突然,医生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格雷的意识本来有些昏沉,被医生这个问题弄的清醒了几分。 “死亡,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活着呢?” “你是在开玩笑吗?” 格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一位与生死为伴的医生,居然问起自己这样的问题,怎么想都觉得很怪。 “我没在开玩笑,我确实很想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你要活下去呢?”医生的声音依旧是模糊的中性,毫无情绪。 “活着需要什么理由吗?” 格雷搞不懂了,早就听闻彷徨岔路是个怪异混沌的地方,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哪怕一位医生都如此奇怪。 “从你的状态能看出来,你受了伤,费了很大劲才来到了这里。” 医生抚摸着格雷布满擦伤的手臂,黑色的手掌上感受不到人的体温,只有金属般的冰冷,格雷感觉自己仿佛在被一块冰触摸着。 “这一路走过来很难吧?又是什么支撑你一路走过来呢?而不是选择死在那里。” 格雷没有说话,背叛与死亡在眼前闪过,喧嚣的呼喊声里,只有炽热的怒火在燃烧。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医生没有继续追问,他问过很多人了,也得到许许多多不同的答案,格雷的回答并没有那么重要。 “处理好了,每天注射一支针剂,大约一个星期便能愈合,然后你可以暂时呆在这,等到伤势养好,至于租金我已经替你付过了。” 这医生意外地贴心,迅速打破了格雷刚刚对彷徨岔路人的认知,但他没有高兴太久,而是问道。 “那我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格雷记得彷徨岔路的规则,价值与价值绝对平等的交易,在这种规则的束缚下,这处阴暗混乱之地的人们,反而意外地信守承诺。 “我需要你帮我取件东西,需要时我会通知你的。” “你不怕我伤好了逃掉吗?” 格雷盯着那白色的人偶面具,试图看穿面具窥视其下的脸庞,医生则什么都没有说,呆呆地站在原地。 两人这样沉默地对视了很久,最后以格雷移开视线告终。与医生对视的感觉很糟,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我该怎么称呼你。”格雷问。 “妄想家。” 妄想家没有过多地留意格雷,他甚至没有去问格雷的名字,而是直接推门离开,阴暗的室内又只剩下了格雷一人。 昏暗的阴影里,格雷凝视着紧闭的房门,故作坚强的脸庞被剧痛扭曲着,他像溺水之人一样大口地呼吸着,汗水滴答在地面,一片潮湿。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雷才从剧痛与疲惫中缓了过来,妄想家的话语在脑海里盘旋个没完。 “活着的理由吗?”格雷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