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看着提刀出来的竹寺院一, 视线在他冷若冰霜的脸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有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气息狂躁的审神者七弯八拐来到了一处结界口, 三日月敏锐地感受到了周围翻涌的杀意更甚。 “三日月, 守在门口。” 竹寺院一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三日月,他伸出手掌覆在门口的结界上, 语气带着少有的命令。 “谁, 也不准进来。” 他这句话说得微妙。甚至包括了三日月在内。 三日月一怔, 看着蛮横地破开结界推开大门的竹寺院一,耳边响起他一声声音极淡, 但是却充斥着亢奋的话。 “也不能出去…” 审神者生气了。 不是浮于表面的情绪外露,而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在那一天, 谁都不知道在东京院校高层聚集地发生了什么。 谁也进不去, 谁也无法出来。 竹寺院一喘着粗气, 半跪在地, 凭借着手中的刀暂为支撑。 他看着入目的红色,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原本浅色的眼眸似乎也被冲天的血气浸染, 变得猩红不已。 “你们好像忘了…” “妾身脾气变得这么好的原因。” 竹寺院一的声音不大, 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让人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可在最角落的地方,神情麻木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表情大变, 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抖。 “不…不可能的…” “你不能这样做…” 角落里的人面色惨白, 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有些踉跄地站起身的竹寺院一,心中的恐惧剧烈翻腾, 让他想要大吼大叫。 可是对上那双杀疯了的眼睛, 喉咙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一般。 谁都不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曾经做过监督员的男人回想着竹寺院一突然破开结界闯进来之后发生的事, 忍不住浑身一颤。 就连额角处贯穿至眉心的伤疤都隐隐作痛,仿佛他又回到了三年前,躲在那棵树后面。 “…你要造反吗…” “竹寺院一…” 他看着被竹寺院一随意的,仿佛像是扔垃圾一般丢在一旁的物体,颤抖的手挡在了自己胸口,企图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最起码,自己的心脏没被那个疯子挖出来之前,自己跳出去。 尽管知道泽野那个老家伙被处刑之后,竹寺院一的反应会很大,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这个疯子竟然会直接不顾一切地杀进高层会议室! 宫本大人他们去了京都……竹寺院一绝对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那个老头究竟是做了什么。” 竹寺院一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男人走去,他手里锋利的刀尖划拉在地上,发出刺耳而又冰冷的声音,让角落里的男人绷紧了神经,整个后背紧贴在墙面上,试图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可是他再怎么后退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竹寺院一越靠越近,冷兵器发出的声音犹如死神降临的迎曲。 “…勾…勾结…不明…”势力…… 男人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被竹寺院一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颤抖,怎么也说不出那次会议上,宫本轻描淡写说出的罪责来。 为什么要处刑泽野宏? 东京院校的校长,咒术会的一员,为什么会突然下达叛徒的罪名,而被护卫队处刑? 男人紧绷的思绪难得地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来。 咒术交流会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团队赛,那个时候东京院校参赛的是在咒术界有名的三人组。 夜蛾正道,竹寺院一,还有……弦无。 可能是‘最强组合’的名号太招摇,对比于前两人来说,弦无的知名度要低很多。但是也没有人会小瞧他。 人人都以为竹寺院一和夜蛾身为最强组合,理所当然地就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可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要好。 但是,当初竹寺院一被泽野宏强拉入学的时候是有要求的。 他要带上弦无。 没有人知道竹寺院一和弦无之间是什么关系,只不过在当时,东京院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弦无是天气预报,竹寺院一的心情预报。 其实不只是预报,也是控制阀门。 高专时期的竹寺院一高傲嚣张,脾气阴晴不定,明明咒力强得可怕,却喜欢和别□□拳到肉,恃美行凶。而弦无则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 也不能说没有脾气,只要不是针对竹寺院一,弦无也是笑脸相迎。 夜蛾是三人组里面年龄最大的,和竹寺院一配合度最高,与弦无的性格最合。 三个人是泽野宏最得意的学生,最偏心的学生是年龄最小的竹寺院一。 那个时候,还只是京都学生的男人也对这三人有着浓厚的兴趣,不,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没有人不对竹寺院一好奇。好奇有很多种,恶劣,鄙夷,羡慕…… 京都院校里可都是从世家,咒术会揽过来的人,心高气傲都比竹寺院一一个野路子强。 可是竹寺院一看不上任何人,准确地说,是看不上他们的思想。 他把同伴看得比任务重要。 这个行为和他们完全相反,与咒术师条例相反。 任何咒术师都要谨记,任务第一。 竹寺寺院一在咒术高层恐惧力的开始,就是因为那个为任务而死的弦无为起点。 ‘血色咒会’ 当竹寺院一手中的刀刺穿弦无的心脏的时候,没人能阻止他了。 男人回想着当初发生的事,手指忍不住蜷缩着,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黏腻的触感让他神情恍惚,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液。 他记得那个站在他右手边上的人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