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废弃的工厂。 被人救走的男人面目狰狞地靠在墙上, 他看着自己断掉的双脚和左臂,只觉得还在冒血的伤口传来的疼痛都比不上胸口钻心的痛。 该死的竹寺院一! 他愤恨着竹寺院一总是坏掉他的好事,却又在过后佩服着他。 男人强压下心中的情绪, 锐利的眼睛看向了站在一旁用白布蒙着脸的男人。 “不是去找那个孩子?” 今天一同计划好的,男人留下拖延时间, 制造纷乱,就等竹寺院一的孩子降生, 就由眼前的男人抢过来。 可是…… 男人眼睛危险地眯着,看着两手空空的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我都拖了竹寺院一这么久, 连个孩子都找不到?” 他的脸色说不上好,任谁挨了单方面的暴打,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脸上还能有好颜色的。 脸上蒙着白布的男人似乎没有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不满, 他环抱着胸,搭在臂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那个孩子没有任何咒力。” 什、什么?! 听到他的话, 原本正在给自己止血的男人手下一重, 顿时冒出了大量的血液, 可他却没有去管,而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对面的人。 过了一会, 男人垂下了眼, 语气幽幽。 “确定?”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男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看着不断留着鲜血的伤口, 他也放下了手。 “那那个孩子的价值就要重新评估了。” 原本以为竹寺院一和禅院家两者结合的产物会诞生难得一见的十种影法的拥有者, 可现在看来, 并不是这样。 但是咒力的出现也有在一两岁,甚至三四岁才发现的,所以那个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尽管很小。 “那今天也是亏大了。” 蒙着白布的男人嗤笑一声,带着嘲讽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仅存的一条手臂上。 尽管男人的脸上被白布遮得只露出半截下巴,可坐在地上的人依旧能感受到他刺人的目光。 确实,今天他们为了对付竹寺院一,可是拿出了两个特级咒物喂给了咒灵里实力最强的两只,更别说大大小小的咒灵里,现在有去无回。 简直亏麻了。 “你去的时候怎么不换个好用的身体?平白挨了他的打。” 蒙脸男人瞟了一眼地上男人额头上的缝合线,很显然对于他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羂索,这可不像你。” 被称作羂索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仰头靠在了墙壁上,身下的鲜血流了一地,可他像是不在乎一样,毫无动作。 “这具身体最擅长的是追踪。” “而且他是禅院家的。” 他没有明说,但是蒙脸男人已经明白了。 羂索耸了耸肩,语气暗含一丝笑意。 “其他的身体可是蛮好用的,但是我可不想天天忍受钻心的疼。” 他用这个次一点的身体对上竹寺院一,一来是将这次行动的亏损降到最小,二来就是防止现在这个模样。 羂索闷哼一声,右手捂上了胸口。 “他拿把刀还真是好用……” 他的神色莫辨,眼底晦暗不明。 蒙脸男人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摩挲着腰间悬挂的刀剑,眼底升起浓厚的兴趣和好奇。 “上次留在你那的身体拿出来吧,我可是疼得受不了了。” 没过多久,蒙脸男人的身侧就出现了一个年龄不大,脑袋上缠着一圈圈绷带的少年,而原本坐在地上的男人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块块红斑,额头上的缝合线也被拆了下来。 少年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那钻心的痛意,这具没什么特别的身体也变得顺眼起来。他将黑色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恰好遮住了显眼的绷带。 “走吧。” 他双手插兜,和蒙脸男人并排转身离开了这里。 东京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竹寺院一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目的纯白让他有些恍神,直到在病床上眨了好几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回想起自己昨天被那伙人强硬地带来医院的样子,竹寺院一忍不住手伸手揉了揉额角。 也正是这一动,他才发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被人搀扶着靠在床头,竹寺院一打量着正在帮他调整吊针的人,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因为刚刚竹寺院一抬手的动作,导致正在吊水的手跑了针。 禅院甚尔本来还想帮忙扎回去,可现在看着自己大手里的细针,和竹寺院一手背上冒出的血珠,以及被他扎了几针都没扎进去的竹寺院一越来越危险的视线。 他抿了抿唇,果断按响了床头的按钮。 等护士重新扎好针离开,病房里变的安静无比。 “你没休息?” 竹寺院一喝下禅院甚尔递过来的水,目光落在了他几乎没有换过的衣服和上面的血渍上,最后看向了禅院甚尔下巴冒出胡茬,突然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禅院甚尔看到了他脸上的嫌弃,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突然笑了一声,扒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床边,带着伤疤的嘴角扯着痞痞的笑意。 “照顾老板有问题吗?” 竹寺院一听到他的话,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本来想将手上的杯子扔到禅院甚尔的脸上,却无意间扯到了腹部的伤口,虽然他能忍受住,但是眉头也蹙了蹙。 “老板安分点。” 一只带着灼热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手中捏着的水杯也被抽走,竹寺院一看着背过身去拿东西的禅院甚尔,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觉得现在的禅院甚尔有些怪。 特别是在他刚刚扯动了伤口的时候。 没等他细想,一声机械的电子音突然在病房里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