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得到回答,大峰仿若充耳不闻一般地继续同他人谈笑。然而下一秒,他的心头猛然一震,并不仅仅是因为班泯按住了他的肩膀,而是在彼此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被班泯眼底的那抹愤怒所冲击。
“你别碰我。”大峰的语气沉下来,周围人意识到情况不妙,也全部都闭上嘴巴噤声。
“我在问你话,你要礼貌点,回答我。”
大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挑衅。他毫不留情地扯开班泯的手,从椅子上站起身的同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算老几,敢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你,我只是希望你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
大峰在笑,可声音却已经有了怒意,“你说我幼稚?”
“对。你。”
盛怒令他变了变脸色,他承认自己有一瞬间想要抬起手的冲动,也确实那么做了,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
他看到班泯忽然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他将右手握成拳,对着自己的拳头呵了一口气,然后——
“嗵——”
一声惨烈的巨响。
大峰恍惚地怔了怔神,等到反应过来时,其他人都满脸痛心地凑到他身边询问情况。
而事实上,之所以是“嗵”而不是“啪”的原因是——班泯直接一拳揍在了他脸上,并非是简单的一个耳光。
整个听力室里的同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峰感到背脊发凉,抿了一下嘴唇,好像都有血腥味了。
班泯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近乎于威胁地警告他:“我告诉你,不要再惹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好欺负。而且要是被我知道你搞事情的原因,我更加不会放过你的。”
10.
傍晚时分的教室,静谧到找不到任何的杂音。窗外,从阴郁天空中径直落下的是大颗大颗的雨珠。
它们溅碎在地面,发出“啪嗒”的悲鸣,最终渗进泥土。
空无一人的拐角处,大峰站在一个女生的面前,心有抱怨似的小声说着:“他真的很不好搞啊,不是那么软弱的人,想要把他从这里赶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家里最近——”
“死了人?”对方接下他的话。
大峰在暗寂的光线下促狭的抬起头,他望着她的脸。
她唇边的微笑十分温和,绽放出某种宽容的柔光,让他莫名的内疚。但这并不影响他嫌恶班泯的事实,并且嫌恶他到了极点,视他是暗沟里的恶臭毒虫。
当然,这同她的袒护也有关。
大峰的语调里充满醋意:“没办法啊,半年前学校里四处都在传你和他的事情,你们两个早恋的事情还惊动了双方家长,我可没忘记。”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鼓动全班的人因迁怒他?”
“反正……反正他家里的事情对他也有影响,我就顺水推舟呗。而且,我可不敢保证也会不会又跑来黏着你,就像他爸那样,竟敢私吞赎金,这种人家出来的小孩,品行可想而知。”
“你都乱想什么呢。我和他之间都是同学感情而已,咱们才多大,哪应该有除了学习之外的想法?”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仿佛根本就无所谓,“更何况他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想沾边。”
“真的?”大峰语怀疑的眯起眼。
“我有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
“所以班泯那种人,不要去惹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无视更加折磨人的事情。”她的脸逆着光,低头时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秀美。
大峰发疯般的喜欢这张脸,也同样无法自控的喜欢她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但是,这一刻,他却感到怀疑地说:“可——不是你让我去对他做那些事情的吗?”
“你什么意思?”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
大峰尚且不明其意,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就是——你说过,要想办法将班泯从学校里赶出去,最好让他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他爸爸刚去世的时候,你就这样对我说过。”
“你记错了。”
“没有,我觉得没记错,是真的,你怎么不承认了?”
“嘘——”她伸出手,堵住他的嘴:“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而且你再说下去的话,搞不好下一个班泯就是你了。”
大峰困惑地睁圆了眼睛。
光线逆转回来,她的面容在这时渐渐清晰,校服上的名牌写着“周青”,她对大峰说:“你要知道,得罪了某个群体后,日子就会变得不好过,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未成年,所以你不要乱说话,要小心——隔墙有耳。”
“什么……?”大峰越发迷茫,“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想知道班泯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大峰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