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客厅走到卧房区只要短短一分钟不到,付龙却感到恐惧。他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周青,怕她会尖叫,怕别人会听到。于是,他也只是很变态地跑到阳台上,拿走了周青的一件内衣,接着匆匆地离开了她的家。
可付龙在和吕浩说完这些的第二天,就没再到厂子里上班了。据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父母年事已高,的确是需要人照顾。而等到付龙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两年后的事情了。那时的周青还没有再结婚,但是她已经和厂里的领导层之一走得很近。
吕浩知道那个领导,叫做赵虎,在厂子里的威望一直很高。
一个二婚的女人能攀上那样的有为人士,想必这是付龙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而恰好赶上厂里培训,厂子出了私家车,作为司机的付龙带着两名工人去镇外参加为期三天的培训。
那天雨很大,领导打电话给付龙叮嘱他要格外注意路途安全。
但信号不好,起初是有些噪声,接着就突然断讯了。
领导又打给周青,可她没接电话。
其实那天,负责此次培训的领导心里觉得毛毛的,就跟手下的人说,他要给中转站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记下付龙的车牌号,再让他们返回镇内,等到雨停了再去参加培训。
可中转站那天无人值班,于是一整个下午都没接电话。随着当天夜色越黑,雨势越大,忽然有警察冒着雨找到了厂子来。
本来领导打算下班了,心里计划着等会儿回家去吃老婆做好的饭,今天是他们二十五年结婚纪念日,老婆准备了盛宴。他原本正期待着,可警车出现在厂子门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定是付龙的车出事了。
他早有这种预感,只不过,在预感灵验的那一刻,有一种梦的感觉。
并且,是噩梦。
“你的意思是说,付龙当年因为车子在雨中翻了,害得车上的其中一名同事瘫痪,从而自己掏腰包赔了不少钱,所以才会一直对周青耿耿于怀?”班柠看着坐在审讯桌对面的男人,双手环胸,再问:“比起崔琦,付龙更有可能谋害周青,对吗?”
吕浩立刻抬起头,他是今天早上接到派出所电话的,原因是他是长钢唯一一个和付龙有交集的人,警方只能联系他来接受审讯。
他在电话里得到的讯息是——周青死了,死在一家旅馆里,嫌疑人是崔琦——而且根据警方目前已知的线索,崔琦曾经也利用公权追求过周青,但是被周青拒绝了。
而不等吕浩给出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班柠便追问道:“周青拒绝崔琦的理由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吕浩迟疑着低回头,眼神有些躲闪。
班柠则将两个问题重新连接到一起,“付龙和崔琦,他们两个对周青都有过男女想法,我说得对吗?”
吕浩无奈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班柠示意身旁的朱琪记录下来,紧接着,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吕浩身后,声音低沉地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周青在长钢企业中的岗位并不是十分重要,说得直白一点,她这个人在业务方面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她却身处长钢企业许多年,而且也没有人告发过她的这种行为——她几乎是吃空饷的,这个职位的便利性质令她不需要坐班,甚至不需要打卡,厂里的其他同事也不清楚她在白天是否到岗,可工资却一分都不会少她,能保护她到这种程度的,必定是长钢企业的内部人。而且,对方的职位也一定不会太低,是不是?”
吕浩沉默着,他无言以对,班柠说的内容几乎是一针见血,而且早在他来到派出所之前,就已经猜到警方必定掌握了许多重要信息,他的口供无非是证明那些信息的准确性,所以,他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
“对。”吕浩小声回应。
“付龙和崔琦不敢对周青有越界之举,也是忌惮那个人的权势?”
吕浩再一次点了点头。
班柠看向朱琪,示意她将照片拿出来。
朱琪照做,从档案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推到了吕浩的面前,并问:“仔细看清楚,是不是这个人?”
吕浩探头去看照片,有些不安地蹙起眉头,无措地看向身后的班柠。
“放心,我们不会透露你的这次口供,你只需要为我们确定信息即可。”班柠的语气非常真诚。
“可……可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吕浩无奈道:“我只是虾兵蟹将,在厂子里也没有任何话语权,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帮了你们,我可能连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没人会知道你来过派出所。”班柠叮嘱他:“只要你自己不说,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更何况,你今天的指证也会帮助警方侦破案件,一旦凶手被抓,你将会立头功,这对你的事业也会产生助力。”
显然吕浩是不吃这饼的,他很痛苦地唉声叹气着:“头功不头功的,那些都和我无关,我就是个本分上班的人,拿着工资养家糊口,我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