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窗外的雾有些大,朦胧了稻田的枯黄。不知名的树木随着车速飞快地闪过,在玻璃上晃出白寥寥的光影。
火车上的旅人风尘仆仆,三三两两地坐在空旷的长椅上,整个车厢都显得有些冷清。
贾楠楠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玩着手机,消消看类的游戏时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的对座,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笑容干净懵懂,纯粹的水般透明。他拉着妈妈的手臂,偶尔偷偷盯着贾楠楠,每当贾楠楠抬头发现时,他就抿着嘴露出无辜的笑。
就是那种笑,令她望着眼前的小男孩想起一个人。倒没有任何相似,只是在想象他童年时也一定是这般顽劣的模样。那些有关他过去的时光,她从不曾参与,而现在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定会记得,他每一个年龄时的脸庞。
车厢里的广播报了站台,贾楠楠这才回过神来。她提起仅有的一个背包走下火车,人山人海的站台前她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向出口方向走去,因为这里没有可以等待她下车的人。
来到验票口时,美貌的验票员收过车票后会微笑着向每位旅客道声:“欢迎来到大理白族自治州。”再接过贾楠楠的车票时,对方愣了愣,继而温和地问:“好久不见,您男朋友没和您一起?”
贾楠楠不由得怔然,看着女验票员的脸只是讪笑了笑,“哦,我是来这里参加他的婚礼。”
女验票员不太明白地皱眉,加上后面还有许多下车的乘客吵嚷着快点验票,她只好伸出手,接过了贾楠楠的票。
五年多了,新的人来,旧的人去,没想到验票员却还会记得她、认出她。想来是曾经往返大理的次数太多,无意中在他人心里落进个影。
贾楠楠也并不是感伤,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一样的东西变得太多。她走出走到车站,一瞬间被湛蓝的天与金色的日光刺痛了眼。抬手去挡,在好不容易适应之后又重新睁开了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
面前恰巧有一对情侣走过去,约莫二十四五岁上下,彼此依偎着。
那画面让贾楠楠回想起了同样的两个人,其中有过去的她自己。
五年前,那时的她以为大理会成为她的第二个家,那时的她,还记得他在初次见她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好,我的名字是王樾君。”他当时的淡然笑意,令她如沐春风。
2018年的夏末,贾楠楠从北方来到南方,开始了她四年的大学生涯。
说真的,贾楠楠的样貌说不上有多么惊艳,可也足够秀色可餐。她美得平平淡淡,符合的是清秀淡雅这类的形容词。她人皮肤很白皙,身型纤细,走在大街上,就算吸引不到10个男人回头再顾,也会有7个不由自主地转回脸来再看她几眼。
再说起她的成长环境,贾楠楠的家教是很严厉的,但那基本来自于父亲的看管。初中以前,她从没接到过班上男生的电话,原因是那些来电全部都被父亲给私自扣下了。小男孩不过是在电话里怯怯地询问:“叔叔,能让贾楠楠接下电话吗?我想问问她作业留了哪些。”
每次打到家里的电话都是这样的借口,千篇一律,姜还是父亲的辣,他才不会让既没创新也没胆识的小子和自家女儿交集,便声称“楠楠不在家”,又恐吓“别再打过来,我们家在等很重要的电话,你好好学习吧”。
而这些事情,贾楠楠是上了高中才从继母程溪那里知情的,还是程溪说漏了嘴。她这才懂了原本还和她很热情的男生,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理她。不过那也没所谓,因为对方很快就转过身去追求其他女孩子了。
到了高三时期,她收到了很多情书,但是她发现情书里有错别字之后,她就不知怎么的兴致缺缺,她心想:要是真的喜欢,为什么不能认真仔细地检查一遍情书?发现错字后,为什么不是重新誊写一遍而是用“\”勾掉就算了?
而来到南方后的大学一年级,她和寝室里的所有室友一样,也暗恋起即将毕业的大四师兄。那位师兄甚是英俊,并且是学生会主席,她就和室友们每天跑去导员办公室找机会和他说话。
有一次,她曾被他指名去打印室取资料,就这样一件小事让她开心了好多天。
可后来,后来她在室友的提醒下发现了师兄脖子上有吻痕,她就不知怎么的又兴致缺缺。最后她才明白自己把师兄当成了恋情的幻想对象,吻痕成了他身上的污点,她视其为臭虫的脚印。
到了再后来,再后来便是他,王樾君。
那年她20岁,刚刚大二。王樾君23岁,已经大四,并接任了前“吻痕师兄”的学生会主席位置。
早在那之前,王樾君在学校就已经盛名不小,只是大一时期的贾楠楠还在关注吻痕师兄,所以没来得及参与同学一起八卦王樾君的种种。
与他第一次的相见并没有过多的特别。对吻痕师兄失去兴趣不久便大二,王樾君作为新任学生会主席登台。贾楠楠很清楚自己是对他一见钟情的,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