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等我一会儿。”
顾昭昭跟听懵圈的向日葵交代一声,就从刚上来的马车车板跳下去,与傅凛初并肩离去。
西峰村外的小河边,落日余晖洒在河面,泛起点点金色的光芒,就好像有无数的碎金子洒在河面一般。
“我还以为自己进了工坊,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担心,再盼着要在合适才能与你见面了呢?”
结果你却这样忙,忙到好多天都不会去工坊一趟。
剩下的话,傅凛初没好意思说出口。
顾昭昭之前就想跟他说清楚了,所以才会跟他来这一趟。
只是没想到向来含蓄的小伙儿,上来就跟她诉说思念。
倒是闹得她老脸一红,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傅凛初,其实……其实我们不太合适。你真的挺好,可是我……我无法跟颜庭筠和离的。除了皇上下旨,我已经成了诰命夫人之外。最重要的是……我最近和颜庭筠的关系不太正常。你还是忘了我吧。”
顾昭昭断断续续说了好几次,才能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她并不想欺骗傅凛初,更不是找一堆借口说,你和我不合适。
这就是实事求是发生的事情,这就是顾昭昭必须放弃傅凛初的理由。
傅凛初做为当事人之人,他付出了感情,那就必须得到正确的对待。
他有知情权。
原本还羞涩不好意思看她的少年,心头狠狠抽动了一下,也顾不得难为情。
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她说什么?
她不仅被圣旨套住,还和颜庭筠的关系……
夫妻两个的关系不太正常?
那便是发生了正常的关系。
别看傅凛初没成亲,可是他家里有那么多的哥哥,早都已经娶了媳妇。
对于夫妻之事,他一个成年男人当然是了解的。
此时听到顾昭昭的解释,他整个人犹如大热天兜头一盆冰水而下。
彻底的冻住到失语。
顾昭昭看他大受打击的样子,心头的确有些抽痛。
可是要说抱歉和不舍,她是真的没有。
所以她是真的从来都没爱上过他,如今要分手也能走的很潇洒。
“我不想说抱歉,那样对你于事无补。做为当初我主动撩拨你的代价,我愿意将麦芽糖制作技术,无偿转让给你。其后所产生的所有利润,我会让池公子直接给你。”
“顾昭昭,我和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她的话刚说完,傅凛初就激动的大喊更正。
顾昭昭冷静成熟的看着他,直言回答:
“我当然知道。如果你是为了钱,我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傅凛初,我们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也别和我刷小性子,说你不要钱而要人的话。那样等你再长大一些,等你吃了亏,你就会后悔一辈子。”
傅凛初被她喊得一愣,更是被她陌生又疏离的眼神刺得一痛。
他想伸手抓住顾昭昭的胳膊,可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
其实从最开始跟她去工坊,他就开始渐渐知道,两个人的差别有多大。
若不是知道彼此相差悬殊,他也不会如此被动,明明好几次和她同一屋檐下一整夜,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自卑的。
他越了解顾昭昭,就越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她,到底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放手呢?
“你说得对,我收下你给我的任何东西。我只想问你,我还是想跟随你。你是个做大事的女人,跟着你,我这辈子都会不愁吃穿,过人上人的生活。你,还愿意带着我吗?”
他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顾昭昭深深看了他几眼,在内心评断他所言的真伪。
可是无论她怎么看,傅凛初都没有最开始的冲动。
况且,他接受了她的分手礼物。
既然从前的感情关系已经一刀两断,那么凭心而论,傅凛初这样得力的住手。
能吃苦又聪明的帮手,的确是如今的她身边欠缺的。
“愿意。”
顾昭昭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与他渐行渐远。
她这人潇洒惯了,拿得起放得下。
所以从她本心出发,她也相信别人可以如此。
傅凛初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转身,眼角越来越红,有大颗大颗液体从眼角滑落。
自五岁以后,他就从未哭过。
无论是伤了是病了,还是有亲人离开他。
可是如今,他为她破了例。
也不知道今后,他的破例到底还会为她发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