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男生无法动弹,刀子落下来的时候,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生。 只是朦朦胧胧地希望,自己怀里的人能平安。 他还想和她一起,看很多很多的烟花。 下一秒,子弹打飞了刀。 赤司给枪上膛,他是第二次这样做,但是,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指平稳的像个老练的杀手。 “到此为止了。” 不顾地上的血泊和身后仆从的阻拦,赤司慢慢走了过去。 河田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痛哭流涕地哀求着。 “人上人,资本家里的资本家,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就是这样了……做错事的人,往往在失败的最后一刻,才会流露出疯狂的挣扎和推卸。 身处这样一个阶级的赤司,赤司征十郎,慢慢垂眸,他眼神里,意外地有点悲悯。 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袭击,如果成功了,将会给赤司家、给整个国家带去怎样的动荡。 尽管如此,他还是说着让人绝望的话,如此的温和又残忍。 “我不会报警,警察的处理方式,我不会满意,你们大概也不愿意坐牢。” “要维护家族的利益、维护我所处的阶级,这是这个世界,所必须遵守的规定,赤司家如果出事,这个国家将会有多少人跟着出事,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规矩,应当是由我来创立。” “无论是去年,在你们公司,我的母亲遇袭,还是今天的事,我都打算…” 男孩语气轻的像枝头的新雪。 “一并解决掉。” 血泊里,红发男孩垂首,语气淡淡的。 “这是最好的结局。” “征十郎……” 这是她的声音。 赤司循声望去,被卷毛男生抱着的女孩,仿佛被枪声震的回光返照一样,她气若游丝地,朝他露出一个有点像哭一样的笑。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你看起来很难过。 赤司一怔。 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河田这几个人,最终的结果,大抵是流放到国外,为赤司家做着苦力,永远不能再回日本。 对于贪欲不足,又铤而走险的罪犯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躺在地上受伤的、被牵制的人哈哈大笑。 “真是心善啊……哈哈哈哈哈哈!” 赤司已经没有再分给他们多余的眼神了。 他的悲悯……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所处的阶级就是如此,赤司深知犯错的背后是什么原因,但要就此原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诗织的生命就像沙子一样,慢慢从赤司族的手心流逝,哪怕征十郎能够扭曲世界,也无法扭转母亲的死局。 这种无力的感觉,在看见狼狈的、虚弱的、沾了血的女生时,又开始翻涌起来。 心底涌起一股平静,但细微的痛意。 细微,却无法忽视。 赤司诗织赋予他人格上的美德,赤司征臣赋予他危险的丛林法则,而妹山莱… 妹山莱赋予了他不同于这两者以外的……什么呢。 ——大抵就是,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喊他一句征十郎吧。 里面的两个人已经被抬了出来,正在进行及时的诊察,女仆让开一个口子,好让赤司少爷能够俯身。 赤司的视线落在女生已经昏迷不醒的脸上,她漂亮的蓝眼睛闭上了,脸蛋已经烧的不太自然,蓝色的衣服灰扑扑的,不再鲜明,如此暗淡无光,像一朵枯萎的脆弱玫瑰。 他目光下移。 哪怕意识不清,切原赤也和妹山莱的手,也都紧紧地牵在一起,怎么都没办法分开。 因为赤司少爷盯着那里看的视线太久,尝试把两个人分开的女仆又失败了,她有些为难。 “这……” 赤司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安抚女生脸蛋的手。 “那就不分开。” * 莱莱一直都没有完整地醒来。 断断续续的低烧,和参差不齐、长短不一的昏迷,始终困扰着床上的女孩。 偶尔也会有能说话的时候。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意识告诉自己,似乎每天都有不间断的人来看她。 有时候,是女生们稀稀拉拉又叽叽喳喳的分享,有时候,是男同学们忧郁的叹气声,有时候,是一道熟悉的男孩声音,这道声音,似乎陪伴了莱莱很多年。 有的时候,又有一道轻如鸢尾的幽雅叹息,像神奈川蓝紫色的海洋,躺在床上的莱莱,觉得有些舒服。 但在很多时候,都是一道冷淡又温和的,男孩的声音。 他好像总是在给莱莱,讲故事。 男孩的声音轻柔,温和,舒缓,像山涧的月亮。 他这样讲道 : “问题不在这里,”格劳格拉曼吼起来,“凡事最要紧的是诚实和专心致志。在任何一条道路上,要做到始终不迷失方向,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他现在明白了: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形式的快乐,但从根本上说,只有一种,就是:能够爱就是快乐。”* 寂静的房间里,似乎有人叹了一口气。 男生合上了书,大概,惯例又朝床边的莱莱靠近了。 他俯身,鼻息凑近,明明是自言自语,但少年声音浅淡,又带着点希冀。 “已经开学两个月了,明天,是母亲的手术日,你能醒来吗。” “医生说,大概就在这几天了。” 始终没办法完全清醒的莱莱,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地应承了。 上面的人好像轻轻笑了一下。 明明他是在笑着,也说了这样一句,似乎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可却无端地,让莱莱朦朦胧胧地觉得有点难过。 “母亲大概是要走了……” 他的声音像云雾一样缭绕、呢喃,在始终意识不清的女生面前,说着这些无人可说、也不该属于赤司征十郎的情绪的话。 男生好像又在继续,隐隐约约的。 “你的同
第41章 第 41 章(4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