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许的?既然你不愿意邺国赢,为何还要派世子殿下去冒险呢?”
“世子?呵,他当真是孤的世子吗?不一定吧。”邺王从来不是什么慈父,在那一张伪装的面具后是帝王的算计与狠毒:“但无论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了,只要他都能够暂时替孤对付着王后与前朝乱臣,他便是孤的世子。”
这时,一阵风吹起殿内树烛忽明忽暗,他眯了眯眼睛,不经意朝窗边扫过一眼,刹时睁大眼睛,好似突然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似的。
“人呢?孤宫里的守卫呢?”
李刚朝外边扫过一眼,恭敬回道:“圣上,他们估计是到换岗的时辰了吧,你别怕,有老奴留在这伺候你呢。”
“你在有什么用?你个阉奴还能对付刺客,赶紧去替孤叫禁军统领过来!”
李刚猜邺王刚才估计不小心看到了窗上喷溅沾上的血点子,这才心生警惕起来。
“圣上,恕老奴无法替你办到了。”
“你——”
伏地跪着的那群宫人此时就像聋了、瞎了,依旧维持着原有动作,好像根本不在乎邺王如此震怒与大太监总管忤逆的行为。
邺王此时心中被一股强大的不安扼攥住心脏,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没有人帮忙,反反复复下来,他还是会重新跌倒回去。
而这期间,大太监总管李刚只是冷眼旁观,既没有进行迫害,也没有再讲其实的话语来刺激他。
直到殿门忽被一股力量猛地撞开,大风呼啸灌入殿内,黑色帷纱无序张牙舞爪飘起来,鬼影扭曲,一队人脚步凌乱地冲了进来,他们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担忧。
“圣上——”
邺王扭过头一看,正是禁军一众,他当即脸上露出狂喜:“快、快护驾——”
“驾”还在喉间没落地,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脸上。
身后一道凌厉狠辣的剑气,还没靠近,就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力量,那斩杀的寒光至禁军身上腰斩而过,当即红黄之物便掉了一地。
刹时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重得让人窒息的程度,邺王嘴巴张大,全身抖如筛糠。
一道清瘦却修长的身影提着一柄滴血的长剑,闲步游逛着朝寝殿走来,甚至他还心情甚好的哼唱着一曲调子古怪瘆人的歌曲。
“……是谁?!”
邺王的嗓音喊出口时,不自觉变了腔调,就像半夜受惊的猫似的。
乌云遮盖住了月亮,立于檐下的人手持凶器仿佛下一秒就会大开杀戒,但听到他问了,却还是好整以暇回话:“父王,连我你都认不得了吗?”
邺王先是呆傻了片刻,然后不确定地问道:“星、星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金鹭猎场参加六国试兵吗?”
元星洲步入门槛,殿内的烛火映亮了他的面容,他脚下踩过血,越过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来到邺王面前。
“对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参加六国试兵,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啊,这样你死了,便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做的了。”他面含微笑,殿内的光彩与明媚好似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李刚退避至一旁,地上跪着的宫人也起身,转过身贴壁而站,明明殿中都是人,可邺王却觉得诺大的空间内,就好像只剩下他跟元星洲两人。
听他毫无顾忌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邺王脸色惨白,他外厉内荏的喊道:“你敢!孤乃你的父王,你敢弑父?”
“我为何不敢?这不是咱们元家的传统吗?”元星洲笑盈眸凝注着他如今可怜又可恶的状态。
邺王脸一僵:“你、你在说什么?”
“你不也是弑父杀兄上位的吗?咱们伟大的邺王难道忘了?”
眼看元星洲根本唬不住,于是邺王当即脸色一变,怀柔道:“吾儿,孤的王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就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等不了,因为我等太久了。”元星洲摇了摇头,他从旁边举过一盏明灯,照在自己脸上:“父王,你当真还没认出,我是谁吗?”
邺王闻言狐疑,凑过去定焦仔细一看,那张脸的确还是元星洲,但神色与气势却全然变了,那让他熟悉的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他只从一个人身上体会过——
“你……是你这个孽种?!”他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一个孽种吗?”元星洲蹲下,两人视线持平,他眼神透着尖刀一般的尖锐与兴奋:“一个由你、由你的先王后一起制造出来的孽种。”
他突然仰后,疯狂又欢愉地笑了起来。
“可现在,你要死在这个孽种的手上了,可笑吗?好笑吗?”
邺王不住地退缩着身躯,想将自己胖硕的身子躲进床角:“不、不关孤的事,孤是你的父王,你、你这是想为你的母亲报仇吗?”
“母亲?”他似在回味这两个字,但越咂尝越觉得寡淡无味:“孽种是不配唤她母亲的,她憎恶我,宇文浩亦憎恶我,你自然也一样……”
“可笑孤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真相了。”邺王不想死,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悔恨的老父亲一般:“无论孤做了什么,孤都是你的亲身父亲,你不能杀孤,只要你不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