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区别。
她抬头,卷起一角透光的缝隙,可以将里面的一切都看得很仔细。
一根立柱支撑着屋顶,墙内插有密集的粗约20厘米的木骨,整体是用黄土夹草筋、树枝和树叶筑成,墙壁内侧还有“扶壁柱”,墙面应该是经火烧烤,光滑平整,坚实耐湿。
这应该属于半地穴居,一种原始又古老的居住方式,没想到他们沿源至今。
她摸着坚硬的墙壁,问道:“这是你们改造的房屋?这么建造,是为了能够在冬日保暖防寒?”
“没错,同时也是为了隐蔽,防止夜晚猛兽蛇鼠,这一带属于郊外,鲜少行人,未经清理,是以并不安全。”
“那这周围应该还挖了沟壕的吧?”郑曲尺问道。
公臣崖眨了下眼睛:“你看到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穴居是住在了地下,因此对于地面上的某些动静缺乏灵敏,也延缓了行动,为了防护,最好挖了沟壕在四周,造成阻碍跟抵挡,会更加安全。”
公臣崖听她一番话,觉得她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你真是第一次见咱们这种穴居?我见你说得头头是道的。”
郑曲尺道:“嗯,或许是一通百通吧,任何建筑的形成跟长久不衰,都需得经历时间的考验,优则存,穴居早年间便出现过,但由地下潮湿气重,又不便设炉灶,不易出入,所以不似现下房屋宜居。”
这个问题公臣崖也知道:“对,这只是我们找到的前人穴居,稍微打扫过一遍后,暂时落脚居所,先上去吧。”
两人钻出来之后,公臣崖手上捧着一个小黑罐子,他道:“这个就是我们那一个大夫调配的治伤药,不过它也不是什么伤都能治的,我得先看看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有区别吗?”
“当然有,比如刀伤、刮伤跟摔伤,都不同,况何如果伤情严重,估计它是不行的。”公臣崖认真道。
郑曲尺对这话持半信半疑态度,但既有求于人,自然要按照对方所说的做:“那好吧。”
“你跟我来。”
公臣崖将郑曲尺带到他们搭建的一个小蓬蓬块石头让她先坐下。
受伤的人体质较虚,眼下正值天寒地冻,查看伤口时无法避免要掀起衣服,至少在这里会暖和一些。
他则蹲在她面前,小少年身上有一种馥雅的兰香味道,清爽好闻。
“他们说你伤在手臂处,你来还是我来?”他不拘小节地爽快问道。
郑曲尺觉得问题不大,便道:“我来拆吧。”
她撩起衣袖到臂弯处,然后慢慢拆了一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伤口,比预想之中要好上很多,没有溃烂化脓,只是周围有些泛红了。
公臣崖凑近,仔细观察:“这是什么伤?”
“鞭伤。”
她回答得很快,而这意外的诚实令公臣崖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她又要扯谎呢。
“哦……”
什么人,才会受鞭伤呢?
逃犯?
或者是……
“伤口不太痛了,但是这两日有些痒。”
公臣崖回过神,他道:“估计是要结痂了……你这伤药不错啊,之前是谁给你包扎的?”
郑曲尺一顿,回道:“你还懂得分辨伤药好不好?”
“这倒不是,只是有一句话叫久病成良医,我这是见识得多了,多少能分辨些,你身上的伤多吗?需要人帮忙吗?”他问。
郑曲尺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诚实以告:“需要,我身上、背上都有。”
前面的她还能自己弄,但背后的伤就难涂了。
公臣崖呆愣了一下。
这鞭伤虽然现在瞧着已经不似一开始的狰狞肉绽,但是公臣崖见识过不少的伤势,当然知道她这伤重伤轻的程度,这样一道鞭痕,她身上还有更多……
拖着这么一身的伤势,她一个如此娇小瘦弱的女子,是如何一路走过来的?
公臣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将药罐递给她,道:“一会儿我叫小孟来帮你。”
郑曲尺身无长物,眼下唯一值钱的便是当初“柳风眠”所送的那一只金玉镯子了。
她将它拿出来,攥在手心,张了张嘴:“我身上没带银子,我拿这个,跟你换取伤药,可以吗?”
公臣崖见她用力的手背:“这个……很贵重吧。”
郑曲尺却道:“跟命相比,它只是身外之物。”
听到她这么说,公臣崖笑了:“这是别人送你的?”
郑曲尺低着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听你讲话,是一个洒脱之人,既有取舍便不会徘徊犹豫,倘若它是你自己喜爱珍贵的东西,拿来关键时刻保命,你应当不会这样纠结迟疑。”
公臣崖在想,这会不会是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