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堂,希宁没先谈话,也没叫人茶,反而叫人去厨房拿点立即能端过来的吃食过来,还要了一碗鸡蛋羹过来,并嘱咐不要淋猪油,尽快端来。
坐吧。希宁先一步坐在主位。
女子抱着孩子,看了看情形,那个一起出来的贵公子坐得是客首位。想了想后,对着希宁下跪: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大江南北的悬壶门小神医,小女一路多番听说了小神医的名字,请小神医收容。小女愿意卖身为奴,只求能给孩子留个活路。
哎,又这样……管事皱眉想去扶,可看到自家少庄主和小神医都没动,也就老老实实站在郭思远身后,静观其变。
落落大方,以前她秀才的爹应该没少教导。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分辨不了现实。
希宁慢慢而言:看来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一时被蒙了心,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世间有些事情没有后悔药,终究害了自己还害了孩子。
女子抱着孩子,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小神医说得是,小女早就悔不该当初,将清白托付非人。可大错已铸,所有苦果小女一力承担,只求小神医医者仁心,只让小女卖身,不要牵累孩子,否则小女和孩子真没活路了。
想给孩子博个将来呀,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希宁一声长叹,让女子眼泪如同穿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往下滚。这话只针对此女,和玉面白眼狼没啥关系。这该死的柳玉郎,骗财骗色,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就可劲的造孽吧。
厨房里的管事厨娘亲自端了一盘包子过来了,一脸的谄笑:厨房里只有这些,凉是凉了,可放在蒸笼里没有硬,听说急着要,就先端来,请县主意下。
县主?女子带着几分错愕,不是小神医嘛。
女子羞涩地抬头看了眼,立即又低头。人虽大了许多,脸还有道疤,可也和说的一样,不傻不疯,不是丑得不堪入目。更何况还是悬壶门的护法,只要有小神医做主,应该不错。
女子被扶了起来,安排在最靠门口的位置坐下,包子被端到旁边的茶几。
其他不敢说。希宁的话如同保证一般,掷地有声:首先不会让你为妾,是正牌大娘子。其次不会是什么傻子疯子、缺胳膊断腿的。再者,我保证你孩子将来有书读,如读书不成也会让他学门手艺,至于如何发展,就看他自己争不争气。
扶她起来。希宁含着笑:见你也饿了,先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回话。
郭思远一下嘴就裂开了,怎么都忍不住笑意在脸肆虐,明明白白的幸灾乐祸,完全忘了刚才的忐忑不安。
郭思远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就行。
此时鸡蛋羹端了过来,端来的厨娘也是一脸的笑:县主,少庄主,蒸鸡羹太慢,小的直接用水烧,水放得极少。
…
等一下!希宁悠悠道:我这里不缺人,所以想要留下也不是不行,就问你愿不愿意嫁人,这样你不用入奴籍。
啊?吴绝一愣,大约大半夜撞见满地的尸体都不会比现在更让他吃惊。
嗯,你们两个都做得不错。郭思远开口道:先去帮忙把孩子喂了,再去账房,各自领一两银子的赏。
是放了猪油的豆皮菜包子,嗅到了香味,抱着的娃娃哇地哭了起来。
旁边郭思远不淡定了,不会是塞给他吧?想逼他走,一个劲地安排他娶妻,还直接连孩子都带的,比他娘更狠。
吴绝过来后,见地跪着一个,旁边两个厨娘还抱着个娃娃哄玩着。
吴绝差点没晕过去,没这样拉郎配的,最离谱的榜下捉婿都至少知
道人家是中举的,而到了他这位好师妹这里,只要是女人就行。
女子赶紧将嘴里的咽下,挑了包子软的地方咬下,嚼了几口后,口对口喂给孩子,嘴里有了吃的东西,孩子顿时不再哭闹。孩子这才长了三四粒乳牙,只能吃糊糊。
两个厨娘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且都生过孩子,无论抱着还是喂着,都很熟练,还贴心地不时用勺轻轻刮去孩子嘴角漏下。
谢谢少庄主,谢谢县主。厨房管事和送鸡蛋羹的厨娘喜笑颜开地行礼,这下越发的殷勤。过去一个接着孩子,一个帮忙端着碗,让女子只管先吃包子,由她们两个喂。
就听到:去把吴绝叫来。
希宁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看得出,女子虽然吃着包子,但眼神时不时游离,心中肯定是想了很多。这里打赏都能一两银子,能在这里为奴婢,孩子和她都能活了。
等一盘子四个包子,下去三个,女子用手背抹了下嘴,站起走到中间,又朝着希宁跪下了。
见到已经凉了的包子,女子咽了下口水,犹豫一下后,还是伸手抓起一个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是早饭没吃过。
他是悬壶门的护法,三十好几了,还没成亲。岁数是大了点,但人实在,你看他成不成。希宁语气变得软绵了许多,还挂了准婆婆般的好脸色: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哪里人士?
原本傻子都差点愿意嫁,现在居然能让自己将来有书读,女子立即叩首:全凭县主安排。
希宁直接了当:你老大不小了,这是我替你相中的老婆,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