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当他们的资本积累起来之后,自己不再参与实际经营了之后,就更加就没有意义了……” 朱靖垣轻轻吐了口气: “对于一个官厂工人而言,对于一个朝廷官员而言,我们不能让他全天无休的工作。 “我们甚至还要故意安排更多的假期,让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令人舒适和愉悦的。 “但是,一个中小商行的东家,他们大多是自己担任掌柜的,他们通常是全身心都扑在经营上的。 “如果真的有利可图的话,他们可以全年无休的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可以连续几天不眠不休。 “掌控自己的小世界的刺激,远大到难以估量的未知利润的吸引,都能让他们持续高效率的工作。 “确实,他们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有可能会脱离直接经营岗位,聘请专门的掌柜。 “特别是产业传到第二代之后,很多继承人没有能力的情况下,聘请专业掌柜更会成为常态。 “到了这种时候,这个东家的家族已经不是劳动者了,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食利者。 “他们聘请的掌柜和工人,是为他们家工作还是为朝廷工作。 “区别仅仅在于最大利润被他们一家人享受了。 “所以四大官厂规模庞大,压在所有的民间厂商头上。 “让他们没有机会壮大到四大官厂的级别。 “所以你爷爷主持完成了赠予遗产税改革。 “采用了支持肢解继承的制度,持续肢解有壮大倾向的民间厂商。 “现在这个天下存在的一切,都有他们存在的逻辑和原理…… “任何大规模的改变,都不只是会影响一大群人的利益,还会导致天下的经济结构改变。 “所以在深度改革之前,一定要做好全面的预判。 “改革的过程,就是组建一个新的社会框架,取代原有框架的过程。 “而不是看某个旧有框架上的东西不合适,就直接将其删掉,而不考虑它存在的意义和用途。” 朱迪镧听得有点懵,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就和工业时代以前朝廷希望全天下所有百姓全都是自耕农一样?” 朱靖垣说: “是也不是,仁武朝以前,那些祖宗们是真的希望能够万世不变。 “仁武朝以后我们追求的都是动态平衡,追求变化可控同时让整个世界向上发展。 “不断的积累量变的量,来构建通往质变的质。” 朱迪镧下意识的追问: “那父皇,我们现在积累的量是什么,构筑的质又是什么啊?” 朱靖垣这次没有回答: “这就要你们自己去思考了,我追求的未必是你想要追求的。” 说到这里,朱靖垣看向其他几个儿子: “施政实训的过程,也是要让你们找到自己想要追求的为政之道的过程。 “一代人要做一代人的事情。 “我做的事情未必是要你们这一代要做的事情。 “但可以是你们这一代人的基础。 “所以,我现在做的事情是什么,也是对你们的第一层重要考核。” 其他几个皇子不敢说什么,都是老老实实的恭听教诲。 朱迪镧也跟着一起再次拱手行礼: “孩儿谨记。” 朱迪镧和父亲说完话,皇室的家宴才终于开始了。 第二天上午,大公二十一年开始了。 今年阳历的元旦是农历的初二,元宵是下一个月的十五。 所以大公二十一年正月十一就要开工了,一个月之后才能过元宵节七天的假。 朱迪镧和其他五个实训的兄弟,在正月初十之前就各自启程了。 朱靖垣笼统的说了个南通汽车厂,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在南通府城旁边,而是在长江口里面的崇明州上。 崇明是南通的重点发展区域,人口和工业都非常发达,已经改县为州了。 朱迪镧在带着秘书和四个护卫,在正月初十先到了崇明州衙报道登记,第二天再到汽车厂上任。 为了理解老爹的目标,朱迪镧报道之后就开始到处跑。 朱靖垣当初去新天府实训的时候,配合朱仲梁在新天府建设新的工业体系。 新天府当然也建设了汽车产业,也是属于新天府皇庄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