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候,杨虑总算是找到机会问了问黄月英。
“是啊,阿虑应当知道,去岁我收了个徒弟。”
“有所耳闻,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习家小郎君,习书。”杨虑点头。
“而今他为父守孝,我也怕他学业荒废,所以带几本书给他。”黄月英解释着,“毕竟,他喊我一声恩师。”
“听闻,那事之后,习家三房到如今仍无法抬头,倒是这位习家小郎君,谨守孝道,以此为由,拒绝了所有上门拜访之人,唯有一人例外。”杨虑也笑,“阿楚猜猜看?”
“蔡照?”黄月英听着杨虑的语气,就随便猜了猜。
后者表情惊讶,而后笑了一会儿,“的确,蔡家小公子却是时常上门,带些吃食,或带些书籍,周遭百姓说,常听见他们讨论经义。”
黄月英也惊讶,好家伙,蔡照是被蔡瑁打瘸了还是被她忽悠瘸了?
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还真回头了?
……
于是,五日后,襄阳便是出现在了眼前。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守城的士兵见着如今依旧气势十足的甘宁,再见后方小马驹上那少年,便想起了去年的事儿,但还是例行问了一番。
接着,车马进城。
分作两队。
甘勇带着人和纸先去楚纸铺,甘宁与黄月英则是把杨虑送回杨家。
见着眼前的朱门,黄月英又看了看杨虑,“阿虑,你家是不是拿了南郡的楚纸代理权?”
“哈哈,正是,可惜……负责此事的是其他支的族叔,否则,我定要与他一道去的。”杨虑笑笑,而后感叹,“其实,我此次游学……是瞒着家人的。”
黄月英:……
她就诧异呢!这么差的身体,还一个人出来游学?
最重要的是,这娃和她一个年纪好吗?
至少也得到个十五六岁吧?
“前些时日,听得有人说要同去沔阳,我便做好打算了。”杨虑下了马车,而后对着黄月英与甘宁认真行礼,“这些日子,辛苦阿楚,叨扰兄长了。”
“阿虑开心便好。”黄月英倒也没有什么辛苦的。
以杨虑的身子,想出一趟门,很是不容易的,家里……不会有人赞同。
想到他未来十七岁就会早逝,黄月英又难受起来,想着……到时候还是找到张仲景了,再多探讨吧。
几日相处下来,黄月英相信,若是杨虑能健康长成,未来必定可以大放异彩。
最好,是作为战友,而非敌人。
而今杨虑年纪还小,忽悠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些。
“兄长!”又一只有十岁出头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抓着杨虑的袖子便是一阵哭,“兄长可算是回来了,这十多日,可是吓坏阿母和阿父了!”
杨虑默了默,抽回袖子,无可奈何的看着黄月英,“阿楚,兄长,还有阿峻,不如进寒舍喝杯热茶?”
“不了,阿虑既已归家,我心中便也能放下心来,楚纸铺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黄月英笑笑,“那是阿虑的弟弟?”
“正是,单名一个仪字。”杨虑介绍,而后拉过杨仪,“小仪,这是小先生黄楚。”
“啊……你便是黄楚?”杨仪惊讶,抬起头,脸上还留着眼泪,随后赶紧擦脸,整肃容貌,弯腰行礼,“见过小先生,多谢小先生送我阿兄归家,待处理好家中事务,我杨家必定上门感谢。”
见着瞬间变脸的杨仪,黄月英又眯了眯眼睛,这个年纪的杨仪啊……还是能调教的,于是也回礼,见着朱门内着急跑来的杨虑家人,便调转马头,“兄长,走了。”
“好!”甘宁应下。
黄峻则是乖乖坐在马车上,任由一个护卫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