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素有仁慈之名,对子女也是看重。
不过,长子刘琦远在豫章,次子刘琮颇有些份量,只是……刘表教孩子,似乎教得不算好。
刘表与曹操交易随口许下的婚约,此时又有了天子的文书,即便是刘表……也得忍耐忍耐,可刘琮呢……脾气是个急的。
“你!”刘琮听得张绣的书吏都能反驳自己,气急。
原本,他对黄月英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但自黄月英假名黄楚出仕,蔡夫人要他交好阿楚,刘表也要他多和阿楚学习,便是平时身边玩在一起的朋友们,也常常对小先生夸赞不已。
他刘琮,差在哪儿了?
他才是荆州牧之子!
“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书吏先生说的是,琮公子说的不算,”黄月英打了个圆场,“但,你说的,也不算。”
“吾与将军手持天子文书而来,如何不算?”郭嘉笑眯眯的问。
不愿透露姓名的书吏?这形容词倒是有趣的很。
难怪如今之荆州,有着如此蓬勃向上的朝气。
这人……不该留在荆州。
“男婚女嫁,虽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黄月英笑着,“但也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如今……后将军怕是不愿了。”
“为何?”
“此前后将军与曹操有意定下儿女婚约,事情已过经年,双方也未曾交换生辰八字,难不成,这事儿过了十年八年都还得作数?既然当时曹操无意,我荆州方面自然不会白白等着。”
郭嘉失笑,“小先生这意思是……后将军家的女郎君,已作人妇了?”
“正巧,已是在议亲了。”黄月英点头。
“如此倒是不巧了。”郭嘉笑笑。
“再者……曹操当时为司空,而今却是胁迫天子,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此事人尽皆知,今竟还有脸面来荆州?”
郭嘉听着这小先生言语之中处处锋芒,无奈笑笑,道,“此事到底是主人家的事儿,小先生莫不是以为,可以替后将军做主吧?”
一旁,刘琮眼神一亮,是啊……这几年来,这荆州,都快成阿楚的荆州了!
他日后若是承了州牧的位置,哪里还有他的人?
于是赶紧道,“家父如今不在襄阳,此事在下会写信与家父交代,但成与不成……却非琮能做主的了。”
郭嘉笑着点头。
连带着张绣也是感激的看着刘琮,这傻大娃……真好骗,但侧面也说明……小先生虽然名满天下,却也招致了一些人的不满吧?
黄月英见此,却是没有再说话了,她到底……不是刘表家里人。
倒是刘琮,如今想表现的欲望实在太明显了,白白卖给了对方一个大破绽。
而这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书吏,怕才是此次出使的主要负责人了。
什么张绣,什么程善,都不过是虚名。
“不知程善公子可在?”既然来了,就不能只见张绣。
“善公子旅途劳累已然病倒。”张绣开口道。
“可需要大夫?”
“不过是小小风寒。”
“风寒也不可小看的,一不小心,便是小病拖成大病呢。”历史上,因为风寒就没了的人,可不在少数。
“已遣医匠瞧过了,并无大碍。”张绣继续道。
黄月英点头,也没有非逼着那程善出来,目光,还是落在了张绣身后那侍从身上,“张将军这位书吏,本事不小,跟着将军,似是明珠暗投了。”
张绣额头上都要冒汗了。
今天的郭嘉,虽说是扮作他的侍从,但从这位小先生进门开始,就对对方有着巨大的好奇心,话里话外,似乎也不在意被人看出来,依旧是张狂作风。
可如果让荆州的人知道这是郭嘉……他们再想回去,也是困难。
“是啊,绣也这般觉得。”张绣不得不顺着对方的话来说。
黄月英一笑,“既如此,不如在下举荐这位先生出仕于荆州,如何?”
“家中长辈皆于许昌,怕是不行的。”郭嘉笑着拒绝。
“哦,先生的意思是,有人胁迫你?”
“并无。”
“先生与张将军相识一场,若是先生要在荆州出仕,将军定然不会阻拦,对了,先生可是凉州人士?”
郭嘉只是摇头,不再说话。
眼前这少年,看似有些莽撞,但其实只是希望他能多说一些,好多露一些破绽。
今天他露的破绽,已经够多了。
这少年,过于早慧了。
黄月英见对方不说话,也没有再逼问,随后令人奉上了一些水果什么的,也免得被说天使到了襄阳却无人招待的话来,而后便告辞离去。
刘琮见此,自然也是跟着,他觉得……得把今天的情况都和自己父亲说一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