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见到着女装的黄月英,心中,倒是平静。
距离小先生“黄楚”致仕已经很久了,他心中那份不平,也早都放下了。
于是笑着,“阿楚来了?”
“见过外兄。”黄月英点头,看着表情平静的刘琮,神情严肃。
刘琮见此,失笑,“阿楚缘何……如此严肃。”
黄月英想了想,道,“还请外兄屏退左右。”
刘琮见此,挥挥手,便令侍从下去了,“阿凝总不用避讳吧?”
“自然不必。”黄月英点头,见得屋里已经没有外人了,道,“姨丈,病了。”
“什么?!”刘琮噌的站起身,“今晨父亲都好好的!”
“卒中之症,如今昏迷。”黄月英道。
“不行,我要去看父亲!”刘琮便急着往外跑。
黄月英没能拦住,自是跟着,又担心蔡凝,便只得扶着蔡凝。
至刘表房中,刘琮大呼一声,带着哭腔,“阿父!”
“母亲,父亲他……”刘琮看向蔡夫人。
蔡夫人只是擦着眼泪,心中悲伤。
“外兄放心,大夫说,姨丈性命当无虞。”
“他又不是你父亲,你如何在意?”刘琮怒急。
“混账!”蔡夫人一巴掌便甩在了刘琮脸上,“到了如今这等形势,还要说这等话!”
“母亲!”刘琮又惊又惧,他这是第一次,被蔡夫人掌掴,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却都是真真实实的提醒着他。
蔡夫人也是气急,哼了一句,“阿楚来说。”
黄月英叹气,只得道,“姨丈病倒之时,第一时间便喊了大夫,大夫说了,性命应当保得住,只是日后……说话、做事,或多有不便。”
刘琮瞪大眼睛,黄月英这话的意思是,即便刘表醒了,日后……或许便是残了。
“是以,阿楚与姨母、蒯主簿、阿舅商量后,决定将此事暂时封锁。而今天下大乱,荆州亦有内忧外患,消息若是外传,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
“如何瞒得住!”刘琮气急,“难道其他人便不会求见阿父吗?”
刘表是州牧,平日里要处理各种事务,怎么可能瞒得住?
“对外宣称姨丈与左将军相谈甚欢,日日宴饮,将政事皆推给主簿与阿舅。”黄月英沉声。
刘琮默了一会儿,怒道,“尔等既已商量妥当,便是将我也一道瞒着便好,告知我作甚!”
“外兄可知,如今发生了何事?”
“何事?”
黄月英呼出一口气,将天子的信递过去,“外兄且看。”
刘琮皱着眉,不顾脸上的疼痛,接过信,而后瞪大眼睛,“这……”
“不错,是天子求援。”黄月英点头。
“父亲病倒,与此事有关?”
“是,姨丈见此信后,突发卒中之症。”
刘琮默。
他相信,黄月英不会在这事儿上骗他。
刘表是他的父亲,同样也是黄月英的长辈。
从这一层面来说,他们两人此刻的心情是相同的,只是……他确实是更害怕些。
万一刘表真的醒不过来或者……他是没有把握应付现今的局势的。
同样,天子会令诸侯尊皇伯号令,以效光武,复高祖之兴。
这句话的分量,实在是很重,他不觉得,自己能做好这些事。
“姨丈一直想做的,便是匡扶汉室。”黄月英开口,“可天下形势至此,姨丈又已花甲之年,哪儿来那般精力?荆州看似承平,可实际都是姨丈妥协换回来的,外兄难道不知?”
刘琮继续默。
这段时间,他被禁足,思索了很久,也想明白了,有人要挑起他和小先生的矛盾,有人想让荆州不太平,再细究之下,荆州看着太平,但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
一年两熟的冬麦夏稻,没有人是不眼红的,母亲说了,这天下,多的是人想看荆州上下离心。
可看着刘表昏睡,刘琮实在是心乱了。
刘表在他心中,就是单骑入荆州,传檄定七郡的盖世豪杰!
自小到大,刘表更喜欢刘琦,因为刘琦长得更像刘表,可他也同样是被刘表疼着长大的。
到了荆州,因为蔡夫人的关系,刘表对他是越来越喜欢,他能感受到刘表对他的期盼。
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又隐隐的……有些期待。
“如今姨丈病倒,外兄作为州牧之子,难道就不该承担些什么吗?”黄月英见着刘琮沉默,继续道。
“可……我又能做什么?”刘琮终于是开了口。
“跟着阿舅与蒯叔父学习政务。”黄月英认真的道,“如今,对外传出的消息是,姨丈与左将军日日宴饮,这才把各类政务都交给主簿与